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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上错床/奈何跳错墙(92)

何母一怔,“正是,请问您是……”

“我家公子吩咐小人在此地等您,告知何夫人今晚会与何大人前往二王爷寿宴,请快些回府准备才是”

何母早就耳闻二王爷今日大寿,她与老伴还商量过要不要送份寿礼,但老伴与王爷们交情甚浅,况且二王也未发帖邀请,但此话一出,她的虚荣心又开始膨胀,若真能被二王爷邀请可谓荣幸之至,面子大呀。

想到这,她本想问眼前之人是谁,还未开口何府丫鬟便火速赶到,呈上一张请柬请何母过目,何母顿时喜上眉梢,果然被此人言中,急忙起轿回府打点,既然得知儿媳安然无恙那她也不必瞎操心,此刻最重要是,要思量送何寿礼给二王爷才算体面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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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封往事[VIP]

“哇——”奈嘉宝跳上船的那一刻便看傻了眼,隆诚帝包下一艘可容纳百人的奢华游船,此船构造精妙,如悬浮于水中的华丽宾楼,舱内一张崭新的红木大桌上早已备上美味佳肴,两侧站立数二十几位丫鬟在旁侍候,悠扬的弹唱曲顺宴席的戏台上传出。

奈嘉宝兴奋之余,忽然发现如此大的排场,除了他俩以外不见其他客人上船,她伸头探脑的看向船舱入口处,“咋就咱俩,还有……”话音未落,十八名船夫已扬起船桨划出岸边。

奈嘉宝挑起眉,看向隆诚帝,“慕大老爷莫非包下整条大船了?”

隆诚帝慢条斯理的入座,“我没有与陌生人一同用餐的习惯”

奈嘉宝顿时捂住胃想吐,不失时机教育道,“瞧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,有银子也不能这么糟蹋啊——”

隆诚帝笑而不语,展开折扇缓慢轻摇,斜倚在椅背上向平静的湖面望去,一轮明月祥和的躺在水中,如一盏明灯般燃起墨绿色的生机。

奈嘉宝只对眼前的美食有兴趣,她揉揉肚皮甩开腮帮子,东夹一筷子西夹一筷子将看上去美味的食物全部塞进小碗中,还给自己倒了杯小酒,顺鼻子边轻轻嗅过,舔舔嘴唇一饮而尽,隆诚帝回身见她胡吃海塞的劲头,先是一怔,不由提醒道,“你今日不可再贪杯”

奈嘉宝装听不见,随即又饮下一盅香醇的白酒,回味无穷的咂吧牙花子,“不会啊,我酒量好得很,心情好的时候咋喝都不醉”

隆诚帝抿唇浅笑,“如你这般的女子,世间罕有”

奈嘉宝瞥了他侧脸一瞬,贼贼大笑,“对了,我帮你找到孪生兄弟了,你该咋谢我?”

“……”隆诚帝双手环胸靠上椅背,故作好奇道,“哦,何许人也?”

“说出来吓死你!”奈嘉宝神秘兮兮的跑到隆诚帝身旁咬耳朵,“坐稳了,说了你别不信!”她贼眉鼠眼的再压低嗓门,“当今皇上,我怀疑你是当朝皇上失散多年的手足……”

隆诚帝惊讶的半张开嘴,神采奕奕的震撼道,“真有此等天大喜事?!”

奈嘉宝东张西望做了个的嘘的手势,紧张道,“你激动啥?皇上的性子跟你不太一样,他挺凶挺霸道的,我就是跟你说一声,万一你哪天落魄的再找他也不迟”

隆诚帝故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,“据我所了解,皇上是个慢性子的人,除非有人招惹到他,否则他不会故意刁难他人。”

奈嘉宝不屑的撇嘴,“那都是传言,你见过吗?我可是亲眼所见,那人品哟……唉……”

隆诚帝微蹙眉,较劲儿道,“你倒说说皇上人品如何?他哪里做得让你这般冷嘲热讽了?”

奈嘉宝头也不抬的猛吃菜,嘟嘟囔囔道,“其实也没啥,就是看不惯他高高在上的架势,可人家是皇上,咱小老百姓还是躲得远远的好,免得一句话说错被砍头”

隆诚帝一听此话更是不悦,虽也习惯了奈嘉宝口无遮拦、妄加揣测的说话方式。不过……他对奈嘉宝进宫那日郁郁寡欢的模样仍记忆犹新,“你入宫那日发生了何事?”

奈嘉宝挑起眉,假机灵道,“你咋知道我进宫了?”

“不进宫怎会见到皇上”

奈嘉宝想起那浓重的毒药味顿时无了食欲,她小酌口酒,“没啥事,就是太紧张了,那人是皇上又不是隔壁家的大伯”

隆诚帝从她眸中看到闪躲,既然她不想说也不必强求,缓和笑起,“你方才说我与皇上有几分相似,咱们打个比方,若你所见皇上便是我,你还会胆怯吗?”

奈嘉宝注视隆诚帝片刻,捂住嘴偷乐,“你想得真美,别做天日梦了好不,你是成不皇上的”

隆诚帝不以为然的追问,“你就当我是,你会怎样?”

奈嘉宝放下酒盅,抬起眼皮想了想,“我会让你带我去后宫瞧瞧,真想见识见识三千佳丽住在一起是啥阵势,其实我倒觉得皇上挺惨的,那么多女人抢他一个——”

“……”隆诚帝大失所望的站起身,挪步走向船舱甲板,傍晚的微风掠过脸颊,带出丝丝凉爽,他屹立船头瞭望无垠的湖面,目光落在空洞的黑夜深处。

奈嘉宝蹑手蹑脚的走上甲板,站在他身后站定,猛然拍了一把吓唬他,隆诚帝惆怅的心情被惊扰所取代,他捂住胸口转身,指责道,“你这女子为何总不知轻重,朕……我的身体不是谁都能碰的”

奈嘉宝没脸没皮的咧嘴大笑,伸出两根手指猛戳他胳臂,“小样,还来劲了,就碰你就碰你!看你能咋的,哈哈——”

“……”他再次败下阵来,只是搞不懂奈嘉宝为何不怕他,即便在皇宫内,那神色也非惧怕。

“你家中还有何人?”

奈嘉宝警惕的横起眼,“干啥?居然敢打探我隐私——”

隆诚帝哧鼻一哼,“爱说不说”

奈嘉宝想起姐姐奈嘉玉,思念涌来,“有个姐姐,爹娘早死了,你呢?”

隆诚帝怔了怔,眸中略显落寞,“我家中姐妹众多,父母过世了”

奈嘉宝一副节哀顺变的模样,安慰道,“人死不能复生,至少你还有姐妹陪着,我连姐姐的面都见不到”

隆诚帝见她一脸哀愁,顿了顿,不由岔开话题,“花前月下良辰美景,你又不会吟诗作对,不如你我交换故事吧”

奈嘉宝无精打采的垂下头,“没心情,再说我也没啥故事可讲,我爹娘死的早,姐姐一手把我拉扯大,对我可好了,之后我就嫁给何云炙,姐姐依旧独自生活在远方……”说着,奈嘉宝一瞥眼掉下眼泪,一想到姐姐孤苦伶仃的远在他乡,还要陪笑脸招呼那些刁蛮的客人,她便控制不住思念的痛楚,“姐姐跟我不一样,是支柔弱的小花儿,我总怕有人欺负她……”

隆诚帝眸中一沉,他不该提起那些令人伤感的事,冰冷的心似乎被滚烫的泪水渐渐融化,他强颜欢笑扯上笑容,“就这点事儿还值得哭?我给你讲个故事吧……”

奈嘉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,啜泣威胁道,“本来我心情好好的,都是你惹我哭的!若是讲的故事没我的惨,我跟你没完——”

隆诚帝自信一笑,仰望黑暗的天际,娓娓道来,“二十五年前,仲夏的夜晚,降生了一个男孩,因这男孩的出生意味着香火延续,所以家中自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……男孩有二十一个姐姐十一个妹妹,男孩又是原配夫人所生之子,顺理成章成为家中最受宠的孩子,不但得到父母全部宠爱,还受到父亲亲朋好友的一致喜爱,虽好景不长,但男孩在众人的精心呵护下,无忧无虑的长到二岁……”

隆诚帝收敛笑容,眸中黯然,“但妒火嫉生的一名小妾,对男孩百般受宠、前后簇拥的优势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,私下请到一位用毒高手在男孩饮水中下毒……于是在端午节那日,趁家中噪杂,那为小妾下了毒手,男孩只不过二岁,当场中毒口吐鲜血、险些丧命,小妾畅快淋漓的肆意谩骂一阵后便当场自尽,老父心急如焚,请来各路神医挽救男孩性命,最终勉强救下,但男孩自此后的二十三年里,每逢端午时节,定会呕吐鲜血直至昏迷不醒……”

奈嘉宝听得眉头拧成一团,“你编的吧,人世间哪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啊,连个两岁大的娃娃都不放过?!”

隆诚帝唇边抹过一丝无奈,故作轻松的坐下身,“原本就是个故事。”

奈嘉宝揪心的急问,“后来呢?那孩子死了没?”

隆诚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,默道,“那男孩家境颇好,在当地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,动用了本朝最好的一批资深郎中医治,可经郎中们多年研究,仍然对此毒药化解之策一无所获,不过庆幸的是……有位见多识广的郎中,闻得此发作症状规律且怪异,不由想起传闻中的用毒高手——毒久天,若依断定无误话,这种无根无缘的中毒迹象便是毒久天所为,他的毒药配方均为独创研发,世间除了他本人外为,无第二人可解……”

他微微叹气,一层一层剥开尘封多年的往事……

“从天直落地面般的沮丧无法言语……而那男孩经多年发作折磨,被诊断早已静脉大乱,生命勉强维持到二十八岁已是奇迹了,而男孩的父亲听此噩耗,自此一蹶不振,不久便撒手人寰,而男孩的母亲受不了双重打击,自尽殉情……”

故事讲完,奈嘉宝久久沉默,呼吸困难的紧抓胸口衣襟,不论是真是假,必须承认这是个极度可悲的故事,她顺顺胸口的憋闷,“这孩子的命可真苦啊,幸亏只是个故事,否则我真想抱抱他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