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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(89)

“然后……”黎清执起冬夏的手,他欺身朝冬夏靠近,直到额头相贴、四目相对,“……我要进入你,不要抵抗。”

冬夏:“……”黎清真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说话的?

她眨了一眨眼,觉得几乎要被黎清长到煽情的睫毛尖戳进心口里,立刻闭上眼睛。

下一刻,冬夏便清晰地察觉到黎清的真元从她的眉心探了进来。

那感觉相当难以形容,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对不属于自己的陌生部分产生排斥,想要组织一场对抗。

冬夏皱着眉艰难地将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死死按住、不生波澜,任由属于黎清的真元缓缓进入自己的经脉当中。

黎清绕开了识海,先走了周天大穴、丹田一个轮回,才回到最初的位置,轻轻在外扣门。

冬夏无声地吸了一口气,竭力放松自己的抵抗,将最脆弱的识海为黎清打开。

——为了有理有据取黎清一点心头血,这点牺牲也不算什么。

虽然黎清此时只要一个念头便能将她重创,但他没必要这么做。

冬夏忍着难以言语的酥和痒放任黎清在自己识海里转了一圈,觉得时间简直长得难以忍耐,忍不住伸手掐了黎清手臂,催他:“快一点,难受。”

黎清顿了顿,便往外退去。

可直到黎清全然抽离,冬夏都觉得自己识海里还到处残留他真元的气息,不免心烦意燥。

——就这,结契才完成了一半。

“凡人体内也有稀薄灵气,随我指引。”黎清的声音仿佛是从冬夏额头穿透颅骨、进入她脑中一般,叫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,才装作懵懵懂懂地随着黎清的引领侵入他体内。

和冬夏全然不同的是,黎清体内浑厚得吓人的浩渺真元却没有丝毫抵抗的意念。

它们乖顺地欢迎冬夏的到来,所到之处无不接纳。

冬夏像是个被热情接待的旅人,在黎清经脉中走了一圈,又抵达他的识海。

探进去的瞬间,冬夏难以控制地起了个念头:直接废了他。

黎清对她没有任何防备,对冬夏来说此时暴起发难并不麻烦——她已占先机,黎清根本来不及反抗。

可她之所以能这么做,皆是因为黎清毫无防范。

冬夏不自觉地在黎清的识海中多停留了一会儿。

识海因人而异,有万千变化景象。

冬夏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而黎清的……抬头是碧蓝如洗天穹,底下却是暗潮汹涌、望不见边际的一片深沉黑海,仿佛要吞噬任何一个失足跌落其中的旅人。

冬夏脱离黎清的引导往下探去,她太好奇黎清的心中缘何藏着这么深、这么凶的黑暗。

当她的意识触到海面时,黑色的海水悄悄平息,像是得到了糖果停止吵闹的孩子。

而当冬夏往后退去时,海潮迅速卷起凶悍浪花追随她升空、像要将她裹在其中扯入海底。

冬夏正为这场景震惊时,黎清的神识已护住了她的意识、将海水隔绝在外。

“成契了。”他说。

冬夏猛地睁开双眼,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。

不光是被前半段累的,还是被后半段惊的。

“你确实喜欢我。”她喃喃自语似的说着,搜肠刮肚找一个更确切的词,“黎清,你执念于我。”

抵着她额头的男人沉默半晌,平静地问:“那你后悔了吗?”

只这六个字的短短一问,就叫冬夏眼前陡然重现了刚才张牙舞爪朝她扑来的黑色浪潮。

她心中陡然闪过一个明确的定论:心魔。

黎清生了心魔。

光这个念头说出来就能叫人笑掉大牙。

那是身不染尘、霁月光风的仙域至尊黎清!

“但你我仍然会解契,”冬夏捉紧黎清的衣服,“这只是为你疗伤,说好了的。”

——当然不是为了解契,是为了破“封绝”。

黎清凝视了她半晌。

冬夏已经不是雏儿,她懂黎清的眼眸深处暗色火焰代表着什么。

那火焰几乎透过皮肤、将她也深深灼伤。

“……当然,”黎清哑声说,“总要叫你满意。”

他的声音带着震动一路传到冬夏心口,像是无法阻拦的电流,叫冬夏也跟着一哆嗦。

——合卮契能让结契双方在某种程度上心意相通。

这句话的意思,不亲身体会是理解不了的。

冬夏咬了咬舌尖,才将从契约另一方而来的情感梳理按下。

从黎清那一端而来的情感实在太汹涌猛烈了。

人家是小溪涓流,黎清这是放闸。

“我要睡了。”冬夏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哑了大半。

黎清从鼻腔里嗯了一声,却没有动作。

冬夏能明确从合卮契的联结中领悟到他的“不满足”和“舍不得”,被这个见鬼的契约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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