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如果这都不算爱/离,或者忠诚(49)+番外

要说贺旗涛也算奇特的品种,在外面打起架来不要命,可是回了家就成了泄了气的软柿子,任由陆檬搓圆捏扁,对于她的呶呶不休,他通常选择置若罔闻。

许志希注视她自信满满的笑容,悬起的心落下一大半,随即点头应声。

这时,叶蕾匆匆赶来,一把捞过陆檬的手臂,先不满地发了几句牢骚,又与许志希手牵手站在陆檬对面,三人简单话别,离开大院。

陆檬望向他们恩爱的背影,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,郎才女貌一对璧人,祝福他们。

……

她回到家,发现帮忙收拾房间的勤务兵全走了,但是物品还没整理好。

“老公,大兵们吃饭去了?”她一边扬声询问,一边放下果篮。

等了一会儿得不到贺旗涛的回应,她只得上楼看看状况。

她走到二楼卧室门前,房门虚掩着,于是她推门而入,本以为贺旗涛睡着了,可是他并不在卧室里。她退出卧室,看向其他房门,拐角一间好像有灯光,她便走了过去。

“老公,你在屋里么?”陆檬敲了敲门。

“门没锁。”屋内穿出低沉的回答声。

陆檬指尖一顿,隐隐感到有些古怪,但还是进了门。

这间房的装潢及装饰物依旧停留在四、五十年代。墙上悬挂在一张婆婆与公公年轻时的合照,照片中的二人均为军装打扮,婆婆梳着两根麻花辫,笑起来的样子天真烂漫。贺旗涛的五官随公公多一点,更准确地说,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而与之并排的照片,正是公公的黑白遗照。陆檬的心情沉了沉,从照片中不难断定,公公过世的时候大概也只有三十出头,风华正茂的年纪,令人扼腕叹息。

“这是你爸的书房么?”陆檬不敢乱碰室内摆设,因为每一样都像古董。

贺旗涛坐在一张老式的摇椅上,直视着父亲的遗照,听不出情绪地问她:“你懂忠诚的含义吗?”

“嗯?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?……”陆檬笑着转过身,却在对上贺旗涛冰冷目光的这一刻,心情凝重起来。

贺旗涛将视线移到陆檬眼前,正色道:“所谓忠诚,是指对所发誓效忠的国家、人民、事业、上级、朋友、爱人以及亲人,真心诚意、尽心尽力,没有二心。”

“……”陆檬迷惘地眨眨眼:“我知道忠诚的含义。我是问你怎么回事?”

贺旗涛站起身,双手环后,悠悠走到陆檬面前,他快速提起一口气,又慢慢吐出唇边……“你可以不重视这段婚姻,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无视我的身份。如果你对我不满意,可以先谈,如果谈不拢,索性提出离婚。”

听罢,陆檬笑容全失,他一板一眼的态度令她既惧怕又气愤。

“吃错药了你?如果你指的是叶蕾的男朋友许志希,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么?”

“对,我指的就是他,却完全笑不出。”贺旗涛初次以居高临下的气势震慑陆檬,他不想吓坏他娇滴滴的小妻子,但是看她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,一把怒火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,无法抑制,甚至出现前所未有的焦躁情绪。

陆檬显然被镇住了,她倒退一步,贺旗涛便跟进一步,咚地一声,她的脊背撞上墙壁,贺旗涛贴在她身前,两人之间没有丝毫距离。

“心虚了?”

陆檬屏住呼吸,闪躲着他锐利的目光,的确,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确实令她自我剖析一番。回忆数秒,她不得不暗自承认,最初,她是对温柔体贴的许志希有一点点动心,但那股劲儿一闪即逝,直到刚才,当她听到许志希阐述手表由来的时候,心里才再次泛起一丝感动。

并且,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,她对许志希的整体印象非常好。然而,对他的好感并不是贺旗涛理解的喜欢,而是因为他那句为了自己才不追究贺旗涛打人的责任,虽说许志希即便真闹起来也不能把贺旗涛怎么样,但是她当然是盼着息事宁人,对许志希态度友善些还不是为了大家好,这与忠诚不忠诚有什么关系?

“神经病,你是凶巴巴的表情吓到我了!”陆檬挤出贺旗涛的胸膛,怒然回眸,翻起旧账:“你凭什么怀疑我?!我在和你结婚之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的事,嫁给你之前没交过男朋友,可你的风流韵事整理整理都可以写成书了!甚至明目张胆与前女友眉来眼去,我气得大哭的时候你知道么?我没再跟追问不代表我什么都没看到、没听到,是我信任你!”

“关于齐思思的问题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,明人不做暗事,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。现在就说你,你能不能跟许志希断绝来往?”

陆檬扬起下巴:“你能我就能。”

“好。”贺旗涛点了点头,笃定地说:“从今天起,我不认识齐思思这个人。”

陆檬咬了咬唇,神色稍显犹豫,许志希现在又是叶蕾的男朋友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她如果也像贺旗涛那么果决,她必然会失去唯一闺蜜挚友。

唉?!当初她貌似没有体谅到贺旗涛所处的位置,原来他是真的有难处。

“这样行么,如果叶蕾与许志希有一天分手了,我……”

“没有如果。”贺旗涛蓦地打断。

其他事都可以由着她任性胡闹,但是唯有感情这件事,没得商量。

婚姻生活里没有第三人可插足的余地,他不需要一个皮囊留在家中思想却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花瓶。

对,他是变了,绝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。

“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贺旗涛?我要是不答应你就要跟我离婚?”陆檬严肃地质问他。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她强烈的逆反心理。

第四十六章

贺旗涛凝望她许久,答案盘旋在唇边,他本该斩钉截铁地说出肯定答案,但是面对她一双泪汪汪的红肿眼睛,他竟然没法将原则贯彻到底。

陆檬也同样直视着他,就像她每一次将矛盾激化之后的心情,感到忐忑。

她可以考虑,只要他稍微婉转一点。不过,如果可以预见未来的话,夫妻之间也许就不会再出现争吵。

他们都在后悔吧,相对无语的两个人通过目光在厮杀,仿佛都在捍卫自身的尊严。

最终,原则战胜了陆檬的眼泪。

“是。”

笃定的回答令陆檬心灰意冷,他迁就了自己那么次,却不肯给出一个回旋的余地,可是她是无辜的、清白的!此刻,理智再也压不住她对他的失望。

“算你狠贺旗涛,离就离!”陆檬倔强地仰起头,口气虽然轻蔑,但是声音却带出微微的颤抖:“我不但同意离,我还要祝福你和你的小情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!”

说着,她旋身跑向卧室,翻箱倒柜找出结婚证,疾步返回书房,举起结婚证摆在贺旗涛面前,嘶啦一声,扯成两半!

贺旗涛望向被她丢在地板上结婚证,当初拍摄结婚照片的时候,两人的表情虽然僵硬,但是从心里上都认了这段的婚姻,没有感情可以培养,如果彼此尊重的话。

他悠悠抬起眼皮,火苗在他眼中凝结成冰,又如钢刀般插进陆檬的心窝。

“不必着急撕,明天就换离婚证。”他一字一句地吐出。背于身后的双手已爆出明显的青筋。

陆檬的紧咬着下唇,胸口剧烈起伏着,硬逼着自己不要让泪水流下来。

“好!很好!明天上午十点,离婚登记处见!”

她冲出房门,噔噔噔地奔跑声顺楼梯间传来,又听哐当一声,陆檬脚底一滑摔倒在地。双掌狠狠搓在地板上,划出数道血痕,但是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娇滴滴的哭泣,而是即刻爬起身,眼泪默默滑出眼眶,悄声无息。

她没料到自己会被他伤害得这么重,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,感到神经已崩得四分五裂,不断说服自己要冷静,可无论怎样调适,头脑始终是空白一片。

贺旗涛目睹她跌倒的一幕,完全不假思索地追过来,倏地,掌心重重压在屋门上。

陆檬并没回头,使用双手扭转门把,拉扯不开,她抬起一脚抵住墙边,借助全身的力量试图开启一道门缝儿,却不见奏效。

贺旗涛看向她血迹斑斑的手指,心一下子就软了。

“你去哪。”

“不要你管!我又不缺钱!——”陆檬怒转身,嫉恶如仇地瞪向他:“不要用这种质疑的神态看着我,我不靠男人也饿不死!更不会去找许志希!你满意了么?!”

“满意。然后,你去哪。”

“贺旗涛!你别欺人太甚,你巴不得和我离婚不是吗?我成全你!”

“成全我和谁?”贺旗涛轻动了动唇。

“你心知肚明。”

“不明。”

“无赖!”

“你才无赖。现在说的是你能不能和许志希断干净,扯那些没影儿的事有意思吗?”

“你!我就不跟他断怎样吧!……”陆檬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横流。

“不怎样,你跟他走。”

贺旗涛平静如水的表情比发起火来的模样更引人发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