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如果这都不算爱/离,或者忠诚(67)+番外
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,贺旗涛等她开口,而毫无心理准备的她,嘴唇一张一合,脑中已然一团浆糊。

啪地!贺旗涛将她的手机摔在茶几上,继而转身就走,陆檬疾步追赶,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贺旗涛虽然没有一把甩开她,但更没有停步的意思,够了,她的支支吾吾畏畏缩缩证明一切属实,还有必要听下去吗?!

这些日子,他刻意忽略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,但是“好心”的警员还是会三不五时向他汇报陆檬的行踪,他知道她住在派出所对面的公寓里,他宁可在家养病也不远靠近工作地点,他知道她申请休学,他百思不得其解其,胡思乱想,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缺钱或者丢了信用卡,各种不可能在他的分析中变得越发真实可信,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!他知道许志希与陆檬住在一起,楼层楼号都知道,然而他依旧一遍遍告诉自己,他们如今已离婚,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生活,而许志希无非是善心大发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,等这只小猫长大了,她便会收拾行囊,去追寻她向往的自由,可是……当那些没有根基的理由只被一阵微乎其微的小风吹了下,哗啦啦,七零八落。

“贺旗涛!——”陆檬被他托着前行,如果她不知道贺旗涛对她的感情这么深,她就不会这么难以启齿。试问,当一个男人毫无保留的道出心声,她回应他的答案难道只能是失身与所谓的婚外情吗?!

贺旗涛一扬手,力气稍微用大了点,陆檬脚跟不稳,踉跄两下向侧面歪倒,贺旗涛则抓住她的手肘,她的手肘被他紧紧攥着掌中,随着手力的加大,一条条青筋显现。

陆檬身子一歪,轻声闷哼,当她以为贺旗涛会扇她一耳光解解气的时候,贺旗涛却蓦地松了手,他旋身之快无法令陆檬看到表情,但是他背部的肌肉在拳头的拧攥中起伏,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宁静,这回,显然是一触即发了。

“我警告你,别再找我。”

说着,他如泄愤般拽开屋门,步伐遽速,带起一阵凌厉的寒风。

他必须马上离开,因为他已预计到,事态会越演越烈。

为了不伤害他曾经,现在,日后,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,他愿意做个掩耳盗铃的蠢蛋!

倏忽之间,陆檬冲倒贺旗涛身后,死死地环住他的腰,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过,在这一刻只是更猛烈了:“我不让你走……你别走,我要解释,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
“解释证明有事,松手!我不想弄伤你。”贺旗涛的双臂垂在体侧,无论出于什么原因,他最怕的结果还是来了,她最终没能忠于婚姻。

这时,电梯门开启,贺旗涛健步迈进,一转身推拒陆檬肩膀,不去看她的脸,只拒绝她的靠近。就这样,陆檬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起,只听电梯内传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极具愤怒的拳声灌入陆檬的耳膜,结实的电梯门也被震得哄哄颤响。

陆檬见电梯并没有向下移动,一边狂按旋钮一面拍打电梯门:“事情真不是你想象得那么不堪!你相信我好吗?……呜呜……贺旗涛!打开门,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——”

她的情绪陷入恐慌,却依旧没办法解释种种,她与许志希发生关系是真,也是唯一一桩贺旗涛不能接受而她也无法扭转的事儿。

每分每秒,她都恨不得把许志希碎尸万段!可是,纵然她有勇气杀人,依旧没勇气把这她永远面对不了的真相告诉她深爱的男人。

苦啊!真的很苦……

“我怀孕了,是真的,我有了你的孩子……”

然而,回应她的却是倏忽直下的轴承滚动,陆檬艰难地吸了口气,顺着电梯门慢慢滑下,瘫坐在地,当她离开贺旗涛的那一天开始,眼泪从没停止过。

既然实情已然说破了,她更不愿意回到许志希那里,至于那一张会再次刺伤贺旗涛的视频片段,她竟然没力气去理会了,周遭事物在她眼中就像死了一样,漆黑阴霾。

陆檬返回公寓,疲惫地躺在沙发上,沙发上余留着贺旗涛暖暖的体温,她瑟缩一团,鼻尖摩挲在麻质的沙发面前,有些粗粝,但更多的是熟悉感,她合起双眸,缓慢地搓着双臂,苦涩一笑,眼泪滑落脸颊,果然还是家好。

同一时间

一辆跑车停在公寓拐角处,这辆车从下午停到傍晚,从陆檬坐在贺旗涛腿上吃豌豆黄,直到最后贺旗涛怒气冲冲离开,坐在车里的男人目睹全程。

许志希将手机顶在额下,仰望陆檬所在楼层,屋内漆黑一片,而他再没有得到业主许可的情况下通行受阻。

对不起小柠檬,我没有遵守诺言,把我和你的关系一五一十告诉了叶蕾,但是,你真不能全怪我,你也有责任啊,在你答应与贺旗涛离婚的今天,你怎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呢?

他压了压太阳穴,为了得到陆檬,他可以与所有人为敌,他坚信及肯定,这世界上没有谁可以超越他对陆檬的爱,这算是一种病吗?如果是的话,那就让它病入膏肓吧。

想到这,他给齐思思打了一通电话,汇报贺旗涛的行踪。

……

贺旗涛坐在河畔,身旁摆放着整整一箱冰镇燕京啤酒,当你想喝醉但是不想太快醉倒的时候,会选择喝啤酒,因为啤酒的泡沫会将一口一口咽下喉咙的啤酒顶在嗓子眼里,辛辣的刺激与烦人的膨胀感会让牛饮的人感到极不舒服,在清醒与迷离之间,可以看到五彩缤纷的回忆,在半梦半醒的国度里,幸福一笑。

在自尊心深受重创的这一刻,他的思维已经彻底停歇了,歇一会儿,他需要绝对安静。

不记得自己已喝下多少瓶酒,但是嘴唇还会觉得干,喉咙依旧发涩,他舔了舔嘴唇,一滴盐分较高的液体掺着啤酒咀嚼口中,他含在嘴里,让苦味与咸味窜流在酒气之间。

良久,他面朝湖面举起酒瓶,同时,啤酒吞咽入喉,由此简简单单的,纪念他短暂却毕生难忘的,爱情。

嗯,这就是爱情,正如这平价又经久不衰的老牌啤酒,初尝味苦,入喉微辣,回味甘甜;喝少了,不疼不痒;喝多了,胃难受,人更难受。

陆檬,我贺旗涛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,再给就剩下这条命了,可是你,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段婚姻,我们没能走到最后,我很遗憾,也很难过。

这时,一抹倩影坐到他身旁,贺旗涛悠悠抬起眸,又落寞地垂下。

齐思思则安静地待在一旁,等他愿意找人聊天的时候,她随时都在。

第六十二章

“不用扶我……”

贺旗涛扬手挣脱齐思思好心的搀扶,他是走不成直线了,但还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齐思思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,她再次搀起贺旗涛的手臂,笃定地说,“你可以嫌我烦,但是我必须把你送回家。”

贺旗涛嗤声一笑,头脑已然混沌不堪,他晃晃悠悠迈着步,空洞的目光落入漆黑的夜,黑得一望无际。

“不就是离婚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……”齐思思忍不住开口。

贺旗涛缓慢地点点头。

“她不珍惜你有得是女人珍惜你,你别钻牛角尖了行不行?”

贺旗涛木讷地应了声。

“真正爱你的人你视而不见,不爱你的人你却……”

“对,我就是犯贱。”贺旗涛打断她的话,从她身前抽出手臂,自顾自前行。

自尊心、自信心越强的人,越是不堪一击,比如他贺旗涛。

“值得吗?为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?”齐思思从没见过贺旗涛这样诋毁自己。她不止是气愤,更多的则是心疼。

贺旗涛驻足,伸出一根手指,冷冷地说:“齐思思,我这是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,你给我听好了,在这世上,只有我能骂她。”

齐思思怒步上前,还没开口,眼底已泛起泪花:“有一个女人,她了解你、爱你、愿意呵护你一生!这个女人,爱你如痴如狂,她在和你分手之后根本没法再谈恋爱!而你呢,可曾为了挽回她做出过一丝一毫的努力吗?!你会为了那个女人伤心难过作践自己吗?!我问你贺旗涛!你是瞎了还是喜欢装傻?!我对你怎么样你会看不到吗?!——”

贺旗涛望向泪眼婆娑的齐思思,悠悠地抬起手,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滴。

见状,齐思思不由一怔,从没有被他这样温柔的抚摸过,不管是交往的时候或是现在,她总是倔着性子不肯在他面前落泪,即便被他气得不行也尽量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,她只是为了不惹他心烦,如履薄冰般对待这段感情。难道她错了?

“贺旗涛,我只想知道一件事,你究竟爱没爱过我?”

“我只爱过一次。”

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给出了最伤人的答案。

齐思思垂下黯然的眸:“我真的不理解,不服气,她哪一点让你这么迷恋……”

贺旗涛放下手,微仰头看向天际,指向一颗渺小的亮点:“满天繁星,为什么我会直盯着其中一颗看呢,那颗星平凡不起眼,我却无法移动目光,你说这是为什么?”

齐思思顺着他的指引望去:“什么意思?我不明白。”

贺旗涛扯了扯嘴角:“其实我也不明白。能说清楚的就不是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