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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者犹可追[重生](4)

高淳带人推门而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你要见本王?”

刺客抬头,第一眼先看梁稷,而后才转向高淳:“纪王殿下,久仰了。”

“不敢。”高淳抱起手臂,“阁下还是先报一下身份吧,本王也好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,竟敢当街刺杀南魏质子。”

“殿下错了。他不是质子,又何来刺杀一说?”那人歪坐在椅上,唇边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,“我只不过顺手帮你们除掉一个冒充我身份的魏国暗探而已。”

“暗探?”高淳敛眉,“你说他冒充你,那你……”

“在下正是你们口中的南魏质子,荣焉。”

梁稷闭了闭眼。

高淳面存疑惑,俞任忍不住质疑:“你说自己是南魏质子我们就要信你吗?你孤身一人,拿什么做凭证?”

荣焉歪了歪头,笑看了他一眼,而后伸出左手从颈项上摘下一个玉牌扔了过去:“这是我父……我爹,在我出生之后命人打造的,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我魏国皇室专有的纹章,我自幼贴身携带,从不离身。”

高淳从俞任手里接过那个玉牌,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,面上还有明显犹疑。

梁稷站在高淳身侧,目光凝结在那玉牌上,负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,突然道:“末将先前与魏征战的时候,抓过他们一个亲王,在他身上见过类似的纹章。”

听见他突然开口,荣焉有些诧异地瞧了过去,跟着轻笑了一声:“不信地话殿下可以再去查验,总有办法验明真伪。只不过这玉牌用完了还请早点还我,那是我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,保平安的。”

高淳握着那玉牌思虑良久,而后将它递给了梁稷,目光重新落到荣焉脸上:“若阁下才是瑄王,何以沦落至此?”

“沦落至此……”荣焉低低地重复这几个字,嗤笑一声,“我现今在魏国是什么境遇,殿下难道不知?先皇虽然不得人心,荣玄却也不是众望所归。朝堂上下派系林立、各怀鬼胎,我这个先帝遗孤若留在朝中极易成为筹码,送来当质子虽然能图个暂时清净,到底不是一劳永逸之法啊!”

“你的意思,是建和帝想要杀你?”

“我可不敢给当今圣上定罪!”荣焉道,“我只知道使团还没离开魏国,那位方渠方大人就迫不及待地朝我下手了。”他朝着梁稷手中的玉牌看了一眼,低笑一声,“可能是先人保佑,让我捡了条命,一路跋山涉水虽然吃了不少苦头,也还算顺利地到了徐国。”

高淳安静地听完荣焉的话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敲了敲,而后点头:“阁下的话本王都明白了。但此事关系徐魏两国,不能以阁下一言论断……”

“殿下尽管派人去查验,我耐心等着。”荣焉打断高淳,“但接下来这段日子,殿下要保证我的安全。”

“自然。”高淳起身,朝着梁稷看了一眼,“这位是右中郎将梁稷,负责陇城宿卫,南魏使团在陇城这段时间的护卫也由他负责,有他在,阁下可以尽管放心。”

荣焉微抬眸,视线落在梁稷脸上:“那还有劳将军多费心,我可不想像方才那个假质子那样,护卫明明就在几步之外,还被我这种人当场捅了个对穿。”

他这话别有深意,在场几人都听得出来。

俞任先不乐意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随口说说,小将军别介意。”荣焉笑眯眯说完,突然一拍手,“对了,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杀人,他死了吗?”

梁稷抿唇:“尚在昏迷,能否存活还不得而知。”

荣焉遗憾地摇了摇头:“果然还是功夫不到家。早知道今日会落得这么个下场,当年也该找个将军好好学学武艺,别人都靠不住。”

高淳听完他的话,微微蹙眉,最后轻轻拍了拍梁稷的肩膀,示意他不要介意,而后出了门,俞任也不愿意在这房内多逗留立刻跟了出去,梁稷跟了几步,却在路过荣焉身边时停住脚步。

荣焉方才说得口干舌燥,低头喝了口茶,突然发现面前还有个人影,不由疑惑道:“阁下还有事?”

梁稷伸手从怀里摸出了样东西放到桌上,看了一眼从方才起就被荣焉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:“方才情况紧急俞任脚下失了分寸,需要用些药才能消肿。”

荣焉盯着梁稷看了一会,唇畔漾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:“那多谢了。”

“不必。”梁稷犹豫了一下,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已经被攥的发热的玉牌,“待查验后会立即奉还。”

荣焉挑眉:“随意。”

梁稷最后看了荣焉一眼,将那玉牌收进怀里贴身放好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