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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上错床之疯魔少林(6)

直至戌时——

止静:(休息)打过止静板之后,寺庙之内一片宁静。可坐禅。

何夏拿着那张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的作息日程,基本疯了。幸好恃贠方丈还有一点爱心,将他们姐弟俩安置在一间屋中,否则她此刻便马不停蹄追赶爹娘而去。

何尚坐在何夏对面的木床板上,任由姐姐哭天抢地、寻死觅活地瞎折腾。他手持一本书卷,不忘累积有关宗繁佛教的讯息。

“这门教很有趣,你猜他们供奉的神像是何造型?”

何夏躺在床上翻滚,床板又窄又硬,撒泼打欢都缺乏发挥空间。

倏地,她坐起身:“何尚!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,就连小耗子都得忙着搬家,反正爹娘走了,咱们也快逃吧!”

“……”何尚注视她炯炯有神的亮眼珠,缓缓合起书卷,如兄长般教训道:“你方才在爹娘面前如何承诺的?只不过让你早起些,少吃点肉,你至于这般五脊六兽吗你?”

何夏咬了咬被子角,瞎话张口就来:“姐不是那意思,就是想带你闯荡江湖去,咱们也当大侠,劫富济贫啥的……”

“你再让人贩子抓走,我更没法跟爹娘交代了,给我老实呆着。”

何尚如今重任在身——保护姐的安危。爹一再叮嘱他们不可踏出少林寺半步,即便他平日对姐百般忍让,但大原则问题不可动摇。

“……”何夏向来是,窝里蛮横,人前窝囊。此刻周遭全是陌生的男秃头,唯一能依靠的大树只剩下弟弟,最可恶的是!……爹娘不在,弟弟变脸了啊,胆儿肥了啊?!居然要骑在她头上拉便便了啊呀呀!

想罢,何夏揎拳挽袖,猛然一个兔子跳,蹦上何尚的床面,可还未揪到弟弟的脖领,只听“轰隆隆”一阵颤响,两人忽悠一下摔坐在暴土扬尘的朽木废墟中……床板不堪负重,塌了。

入住寺院还不到半个时辰,何夏已毁了人家第一个物件。

何夏“五体投地”趴在木板上,腿疼,但罪魁祸首没脸哭。

“……”何尚扶起脸蛋贴地的姐姐:“受伤没?”

何夏抖了抖嘴唇,娘不在只能朝弟弟撒娇,她带着哭腔指膝盖:“磕破了……”

何尚卷起她的裤管,果然擦伤了一片,他从包裹中取出创伤膏,缓揉在伤患处。

“床咋办……呜呜……”

何尚本想教训她几句,但看她可怜巴巴的德行,无奈一叹:“我从爹那学了些木匠活,再做一张就好。你日后还敢如此胡闹么?”

何夏嘟起嘴,蔫头耷脑地摇了摇。那委屈的小模样跟奈嘉宝简直如出一辙,但同样,是撂爪就忘型。

“那好,倘若你能坚持三日,我就找机会给你弄只烧鸡。”何尚太了解家中女子喜好,“吃”是她们的致命弱点。

何夏一听有肉吃马上来了精神:“嗯嗯,一言为定,不带耍赖的哦……”

“那你还不快去睡觉?”何尚耳提面命道。

“喔。”何夏乖乖爬上床,还腾出一块地方给弟弟:“今晚先挤挤,明日再打新床架。”

“嗯,你先睡,我还得帮你盖被子呢。”

何夏从小就有踢被子的坏毛病,平日有娘照料何夏起居,如今娘将这个任务交给他。谁说老幺最受宠?他家截然相反,爹宠娘和姐,娘宠姐,而他呢,唉,既当爹来又当哥。

何夏大喇喇地躺好,双手枕在脑后,噗嗤一笑:“弟啊,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爹。”

“安静。”

“……”啊呀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,太像了。

“弟,你猜廖家长子啥样?”何夏正处于花样年华春心荡漾时。她不知选夫标准是高是低,只知晓如爹那般的男子就行。

“一个鼻子两眼睛,我又未见过。”何尚漫不经心地回。

“榆木疙瘩,幻想一下懂不懂啊,感觉他长得俊不俊?”

“他是圆是扁我不晓得,你先把头发留长了再说。”

“……”暴怒暴怒,但是!……敢怒不敢言。

何夏一翻身,四仰八叉占据整张床板,顺便将弟弟挤出床边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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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从下一章开始,进入疯魔时代,爱恨情仇来了。。。来了。。。。

6

第六章 ...

两日之后,凌晨时分。

早睡早起精神差,何夏在弟弟的千呼万唤之下终于睁开懒散的眼皮。

“弟,咱商量个事……”何夏挤出两颗困泪。

“讲。”

“咱们应该借助得天独厚的优势加以利用,否则就是辜负上天给予咱们的美貌……”何夏注视弟弟光溜溜的脑瓜,他也剃了头,现在只有彼此能辨清身份。

何尚挑起眉,姐眼神鬼祟,说话拐弯抹角,坏哉坏哉。

何夏痛苦地爬起身:“咱俩长得一模一样,凭啥你就不用上晨课……”何尚有特权,随意出入藏书阁,可她每日都得卧在几百秃头之中打坐。

“我又未闲着,你又憋什么坏主意呢?”

“你看你看,我都瘦成啥样了……”何夏缩起腮帮子,少林寺大家大业的,话说伙食也忒差了吧?早饭野菜加稀粥,午饭贴饼子加面汤,晚饭还没有!

“野果子吃完了?我昨日才给你摘了半箩筐。”何尚系好粗布腰带,姐姐每日一闹腾,既然打不得骂不得,他唯有每日一安抚。

何夏从怀里掏出几个甜枣,食之无味地咀嚼,而后如伏地僵尸般爬到弟弟脚边:“你替我去上课吧……我饿得没力气……”

“那有力气吃早饭不?”

“有!就剩下那点力气了!”何夏扬起可怜兮兮的眼神:“我去藏书阁再眯一觉,求你了弟,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姐被万恶的寺规折磨死呐……”

“……”何尚甩了甩裤管,何夏则如癞皮狗一般抱着不撒手。

“罢了罢了,藏书阁后方有一间空屋,待午饭前我去换你,只这一次。”何尚其实可以预见,一旦为姐开启通往偷懒的先河,那必定是洪水泛滥,但他还是心软了。

“嗯嗯,你真好,咋那么体贴呢?下辈子咱们还当姐弟哈!”何夏嘿嘿傻笑,掸了掸尘土跳起身,一转身哼着小曲吃早饭去了。

“……”何尚打个冷颤,跟随而出。

他俩边走边闲聊,此时,见一行江湖人士随护院僧经过身旁。其中一人头戴蒙面斗笠,步行中央,看那四平八稳的架势,显然是一行人的首领。

何尚拧起眉,他对这些人的穿着颇有印象,因为几日前才见其中一人送过信函。爹也不能确定此类穿着属哪门哪派,但父子俩有一点可以肯定,绝非善类。

何夏漫不经心地扫视:“啧啧,这群人吃啥了?头发咋五颜六色的。”

她的话音稍有点大,无意间被蒙面男子听到,男子驻足不动,似乎透过面纱瞪视着她。

何夏一怔,下意识躲到何尚肩后,何尚则上前一步致歉:“兄长出言莽撞,望海涵。”

一行人无不面目可憎、凶神恶煞,刚欲责难他姐弟二人之时,蒙面男子则缓缓捂住胸口,闷咳数声之后,示意就此作罢。

待他们走过,何夏才恢复一派盛气凌人的态度:“切,有啥了不起的,不就是人多点吗?要是爹在这肯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!”

“……”何尚无奈摇头:“你这张嘴迟早惹上祸端。”

“哼,娘都活得好好的,我怕啥?”何夏双手环胸颠颠脚。

何尚无语望天,娘啊,您也给姐找个爹那样的文武全才吧!孩儿可吃不消。

※※

酒不足饭不饱之后,何夏拖着饥饿的身躯向藏书阁走去,但她从未来过此地,又没啥方向感,东问西问才找到一间无人的空房。

“噗通”……何夏懒洋洋地趴在床面上,这才发现床褥崭新,屋子还有些家具摆设,桌上居然还摆放着两盘糕点?!……天呐,比他们住的地方强百倍。

于是乎,她一不做二不休,吃点心喝清茶,瞬间一扫而光。

何夏揉了揉肚子,心满意足地躺回枕边,舒坦,真舒坦,这才是生活嘛……

同一时间。

何尚则替代何夏上晨课,他未像其他学子那般读过私塾,如今感受到读书朗朗的学习氛围,还真不错。

一位师兄弟轻撞何尚手肘,唇动嘴不动地嘀咕道:“夏师弟,今日换我打盹,你掩护啊……”语毕,小师兄与何尚背靠背坐好,摆出一副阅读的姿势,随之呼呼大睡。

“……”何尚顿感肩背一沉,何夏这么快就带坏了小和尚。

※※

一个时辰之后,何夏还在流口水做美梦时。

伴着一阵隐约的闷咳声,房门渐渐推开。

男子取下蒙面斗笠,注视床上酣睡的人儿,再看一片狼藉的桌面,锐利的黑眸中闪过一缕愠怒。

“起来。”他一脚踹在床边,只因此乃佛门净地,他给出最大的容忍。

何夏感到床铺猛力一颤,但她睡得迷糊,眼皮都懒得睁开。

“弟……姐好困,再睡一会会儿……”她将被褥盖过头顶,弟弟太残忍了也。

雷腾云蹙起眉,姐?他未听错?

他坐在床边,倏地撩开被角,何夏便立刻蒙上,再撩开,再盖上,就这样,反反复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,雷腾云面无表情地睨着她,倒看此秃何时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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