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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我者亡(强强)(42)

用餐期间,她再次感受到了蓝邵的风趣诙谐,第一次知道他的知识面这么丰富,从唐宋元明清的野史聊到UFO探索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他聊不来的。

可是,他只会给她讲黄色笑话,还是那种很黄很暴力极其猥琐的那种!

譬如,两女的坐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抱怨,A说:“挤死了啊,都快把我挤流产了!”B则不屑地说:“那算什么!我都快被挤怀孕了!”

蓝邵朝她歪头一笑,举起酒杯,抿了口,坐姿端正,态度温柔,一举一动皆儒雅。

童桐桐狠狠地将菜叶子塞进嘴里,怪不得那些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,他不但博学,还时不时赞许追求对象如何如何漂亮出众,小嘴跟抹了蜜蜂屎似的!

判若两人,真是受够了。

于是,她抓起餐巾拭了下嘴角,站起身,蓝邵出于礼貌,也跟着一同站起,童桐桐再次在心里翻大白眼,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,别说被他照顾,不被他抢光就算不错了,如果见她站起来,他会很自然地举起饭碗,添个饭,再盛碗汤。

虚伪的混蛋,他奶奶的!

“你要去卫生间么?直走右转就是。”

童桐桐按耐怒火,俯首离开。.浅.草.微.露.整.理

进了洗手间,童桐桐见两个外国女人正在吸烟聊天,她走过去要了一支,外国人大多看不准亚洲人的年轻,其中一人操着不算流利的中文问:“如果你还未成年,那……抱歉。”

童桐桐抽支烟还要掏身份证么?她直接从烟盒里取出一支,抓起火机,点燃。

伴随徐徐上升的白烟,她回忆起第一次吸烟的悲惨经历。那时她只有十一岁,完全是出于好奇,偷了蓝邵一根烟,躲在厕所里吸起来,怎料,顿时被浓烟呛得鼻涕眼泪横流。

蓝邵听到咳嗽声敲门询问,她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模样,谎称闹肚子不肯开门,根本不知道烟味早已从排气孔钻出去,蓝邵一脚踹开门,对她好一阵训斥,童桐桐脾气多爆啊,站在马桶盖上跟他对骂,蓝邵一怒之下,把她夹在腋下,丢上阳台,初次厉声厉色地说:什么时候保证不再抽烟才能放你出来!

童桐桐性子犟,从没被蓝邵骂过的她,决定抗争到底。

可是那会儿是冬天,刺骨的寒风穿透了她单薄的身板,她蜷缩在角落里,抱着蓝邵家的古牧犬(多乐士广告中的那种大狗),使劲从狗身上蹭缓和。

这期间,蓝妈几次要打开阳台门叫她进屋吃饭,却都被蓝邵拦截了,从那天起,蓝妈似乎感到儿子真的长大了,所以只得替可怜的桐桐挥上一把辛酸泪。

从下午到凌晨,两个宁货谁都不肯低头,最终,冻得嘴唇发紫的童桐桐,钻进狗窝,挤在古牧身旁,居然就那样睡着了。

等她醒来时,人已躺在医院里,手背上插着针管,正在输液退烧。

而蓝邵,在她醒来的那一刻,把长辈们都轰出了病房门,童桐桐记得清清楚楚,他站在门外,笃定地对长辈们说,是我害她生病,所以她由我来照顾。

要说这些长辈也太那什么了,居然真敢把十一岁的孩子丢给十六岁的大孩子照顾。

童桐桐从住院到出院的那一天,都没理过蓝邵,她很生气!蓝邵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,一如既往嬉皮笑脸,给她喂米粥,倒水,买冰激凌,看守点滴瓶等琐事。

总之一句话,只要她睡醒,肯定可以看到他清醒的笑脸。

当他把她送回童家的路上,他忽然一本正经地说,你赢了。

赢了什么?他都没道歉!输家的态度不要太傲慢好吗?!

自从那件事之后,童桐桐虽然觉得烟味很难闻,却因为气蓝邵,明目张胆地在蓝邵面前吸上几口,蓝邵也再没管过她。

久而久之,有些习惯成了瘾,有些人成了心病。

童桐桐熄灭烟蒂,洗净双手,戴上手套,走到洗手间门前,从盘中拿出一块薄荷糖含在口中。

好吧,既然他把女人分三六九等,那就挫挫他的锐气。也让他知道知道,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他能追到手的!

童桐桐抱着复仇的信念,面带微笑地返回蓝邵身旁。

蓝邵待她依旧是彬彬有礼,此时,乐师们各持乐器走上小型舞台,奏起婉约动听的乐曲,为就餐者助兴。

童桐桐看向四周环境,主动伸出手,歪头一笑,请他共舞一曲。

蓝邵先是怔了怔,站起身,倒退一步,微俯首,单手斜在胸前,一手摊开,用标准的邀请礼仪郑重邀请童桐桐。

童桐桐暗自腹诽,你就装吧,装吧你这混蛋!

不过,当她将双手搭在蓝邵肩头的时候,她才想起来自己不会跳舞。

蓝邵则再一次展现出他善解人意的一面,他轻声一笑:“其实我不太会跳舞,你就跟着我的步伐,咱们随便跳跳。”
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蓝邵的舞技很不赖,尤其是正儿八经的交际舞。记得有一次参加某位长辈的西式寿宴,开场第一支舞就是他陪同老寿星的夫人翩翩起舞,就此拉开寿宴的序幕。那位夫人年过半百,体态丰韵,个子又矮,站在蓝邵身旁真的很不协调,但是童桐桐初次领悟到风度的含义——共舞时,他始终对老夫人温柔微笑,迁就着老夫人慢半拍的舞步,待一曲完毕,还亲自送回坐席。那一晚,他的优雅,就像一位真正的王子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蓝邵问话的同时,不漏痕迹地靠近她的脸颊。

童桐桐扬起秀眸,多少年过去了,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带敌意的凝视他,当一个人的情绪平静下来,似乎眼前的人也变得不那么讨厌。

蓝邵礼貌性地环起她的腰肢,童桐桐却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传递到肌肤上的炙热,于是,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搅合了。

因为蓝邵曾戏言,男人的体温升高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生病,二是生欲。

童桐桐的脸色沉下脸,他此刻的精心呵护完全是为了日后的“性福”生活。

想到这,她决定完成他的计划,带起舞步,向树荫后方引导。

蓝邵瞄向不远处一片清幽之地,斜起唇角,跟随她的步伐,不一会便置身其中。

童桐桐一手搭在他肩头,一手轻捋着他脖颈后方的发丝,咬了下红唇,笑得异常暧昧。

蓝邵岂能看不懂这种暗示呢?美女主动投怀送抱,他要是拒绝也太不尽人意了。

因此,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,双手下滑,落在童桐桐翘起的臀部上。

童桐桐险些一拳打过去,流氓本性这么快就露出来了!

但是,她还得忍,忍到他问她今晚是否有空。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,再抽丫一耳光。

一股温柔的气息吹到她的唇边,她本能地闪躲,却被蓝邵勾住下巴,蓝邵顺势扭转方向,将她压在粗壮的树干前。

童桐桐屏住呼吸,睁大双眼,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,唇与唇已然贴合在一起。

他一手紧搂着她的细腰,一手支住树干,侧过头,先是轻碰她的唇,试探性地亲吻着她的唇角,舌尖顽皮地舔着她唇上的珠光,用牙齿磨蹭着柔软的唇瓣,整个过程极其细腻,极富挑逗性,显然在诱导她自愿张开紧闭的齿贝……

他浓密的睫毛掠过她的鼻尖,这宛若羽毛瘙痒的触感,这不带露骨情.欲的邀请,童桐桐真的是第一次感受。并且,他的手也没有乱摸,规规矩矩地放在她的腰部,不会引起不适感。

童桐桐幡然醒悟,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接吻。

再反观她每每遭遇强吻他时的状况,粗暴狂野,几乎要扯断她的舌头,咬得她嘴唇发麻,而他的双手不是盖在她的胸部就是臀部,一通乱抓!

不对,他如果没认出自己是谁,那他居然就与相识不到一小时的女人舌吻?!

倏地,童桐桐推开他,刚要出脚踹流氓,一道呼唤声从侧面传来。

“你闹够了没有?打你电话也不接。”冯家骏将手机揣进兜里,不耐烦地走上前,抓起她的手指,向宴会大厅拽去。

“你没看见我在和男人接吻么?”童桐桐不以为意地挑衅道。

“看到了,这样很好,你我自当扯平。”冯家骏并没回头,语调不带丝毫情绪,只是攥住她手腕的掌心,紧了下。

童桐桐嗤之以鼻,一边被冯家骏扯着走,一边回头朝蓝邵比国际手势:“脏货,睁大眼睛看清我是谁!以后你再碰我一下我就阉了你!脏货!人渣!——”

她异常愤怒,这混蛋随便到一种她难以形象的地步,老爸说得没错,蓝邵天命风流,他绝对无药可救了!

骂完他,她怒然转头,眼前不知怎就感到眼眶一酸,视线逐渐变得模糊,她弯起手指使劲蹭了下眼睛,是隐形眼镜没疼了她的眼睛,一定是这该死的!……隐形眼镜。

蓝邵则伫立原地,望向她与未婚夫渐行渐远的背影,垂下眸,依着树干,席地而坐。

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俊朗的轮廓上,照亮噙在他唇边的一抹,既甜蜜又无奈的苦笑。

天真的童桐桐,幼稚的小丫头;

你是我的小公主,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,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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