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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龙转凤(120)+番外



再者说来,就算王岐飞的态度再差,他也是援军的统领、是赶来“帮忙”的“自己人”,倘若夏侯宣跟他闹起来,不管是谁挑衅在先、也不论公主殿下发飙的理由有多么充分,待此事传扬出去,有心人很可能会给夏侯宣安上一个“忘恩负义”的名头,那可真糟糕了。

所以夏侯宣终是默然无语地目送王岐飞带着他的兵马离开了……匆匆而来、又匆匆而去,这第一批赶来宁京的援兵连城都没进,就要开拔出战了,或许便连那些将士们自己也搞不懂他们的将军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吧?

木中qiáng脸色灰灰地望着王岐飞的背影,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一个劲地握拳又松开,透出几分想跟上去又下不定决心的犹豫神情。

夏侯宣再次冷淡地瞥了木中qiáng一眼,什么也没说,转身就要走进城门。

木中qiáng这家伙,无能的墙头草一个,他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难猜:由于他是在丢了大名府、折损了八万余兵马以后,才好似丧家之犬一般地来到宁京城的,说得好听些,他也是来协助守城,但实际上他就是带着残兵败将避难来的,所以在这段时间里,他一直感觉抬不起头,更为了迟早会被朝廷问罪、甚至被投入大牢的下场而惶惶不安……故而乍一看到王岐飞带着人数不少的援军浩dàng而来,木中qiáng就想要抱上对方的大腿、套套关系捡捡功劳了,这样等战役结束以后他也好跟枢密院jiāo代嘛,如果运气好的话,他说不定还能赚一个“功过相抵、留职查看”的判决呢。

至于木中qiáng为什么不抱紧夏侯宣的大腿,一是因为他已经发现公主殿下是唯才取用的,而且手底下人才济济、根本看不上他;二则,他见公主殿下身为金枝玉叶还要身先士卒、上阵杀敌,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啊……所以他就想了,大约还是王岐飞的大腿比较好抱一点儿吧?毕竟他们都是“老油条”嘛。

结果谁成想,王岐飞竟像是脑子里灌了水一样,不仅自大又愚蠢,而且还对木中qiáng的示好听而不闻、视而不见,以致木中qiáng非但没能抱上新的粗大腿,反而还把公主殿下给得罪了……此时此刻,满腹的苦水啊,真是快把木中qiáng给苦死了,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?

“夏侯将军,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几个斥候跟上去瞧一瞧?”犹豫了一会儿,木中qiáng鼓起勇气喊住正要进城的夏侯宣,谄笑着问道。

夏侯宣哼笑了一声,斜视着木中qiáng,说:“怎么?让斥候随时向我们回报情况,若是王将军占了上风、我们便赶过去捡功劳,而若是王将军中了敌人的诡计、不慎落败了,我们就紧闭城门权当他没来过……木将军是不是这个意思?”他这话说得挺不客气的,把木中qiáng想要揩功劳的小心思和翻脸不认人的墙头草脾性都嘲讽了一通——事实上,在场人人都知道,斥候肯定是要派的,木中qiáng其实是说了一句废话,为的就是试探夏侯宣对他的态度。

而夏侯宣的态度,已经很明显了。甫一回城,他就qiáng势地把原先jiāo由木中qiáng统领的一万士卒转到迟久期的麾下了——迟久期毫不迟疑地向公主殿下表了忠心,而木中qiáng孤立无援,根本不敢有异议,只能捏着鼻子认命了、做了又一个光杆将军。

“迟久期的统兵能力虽是中规中矩,但胜在为人还算知恩图报,这大约就是陛下放心让他做陪都守将的原因吧,殿下也可以酌情用他。”

众人都退走以后,书房里又只剩下夏侯宣和齐靖安两个人了。看着夏侯宣提笔在纸上写下了“迟久期”三个字,齐靖安摸了摸下巴,点评道。

夏侯宣点了点头,“这人性子谨慎而知分寸,早前看了我的示警信,他就把宁京城里的守城器械都从发霉的仓库里取出来修整了一下,又召集工匠临时添补了一些,单凭这一点就是个能用的人了。不过根据连横的查探,此人是不愿涉及党争的,如若我的身份是皇子而非公主,他大约就不会这般慡快地表忠心了,所以……你的‘酌情’二字当真用得jīng准。”说着他又在纸上写下了“木中qiáng”和“王岐飞”两个名字。

“木中qiáng的摇摆不定还算是有理可循,而那王岐飞就实在是蠢得有点过分了,反而透出一股不对劲来,大约是……朝堂上有些不gān净?”齐靖安听了夏侯宣的表扬,嘴角小弧度地弯了弯,然后就继续认真而严肃地分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