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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国师(124)

作者: 鲸久 阅读记录

“殿下……”

定安这一次却没再回头。

*

马车行在官道上,夜色苍茫,将近了右安门,墙沿打着灯,亮亮堂堂,远远就照得见城墙的轮廓。

“师兄,马上就进京了。”谢九砚说这话时是难得地忐忑。谢司白半条手臂染着血,尽管做了应急措施,还是不见多少。

谢司白嗯了声,相比于旁人的紧张,自己反是风轻云淡,全然不当回事。

终于是近了城关,还不等人来询问,在前头驾车的冬雪就先递了牌子。这一日当值的守卫是参将徐猛的手下,见是青云轩的人,没敢盘问,直接放了进去。

入了城门,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冬雪才问道:“公子,要去临府吗?”

“不必,先回城北。”

城北另有一处青云轩的宅子。冬雪直驾车往城北去。已是宵禁时分,路上没有一个人。到了宅子,秋韵一早是候着了。九砚先下了马车,谢司白跟在他身后,在暗处还不明显,等进了屋里,秋韵方才瞥见谢司白衣袖沾满的血迹。

秋韵大惊:“公子……”不过以往再有什么凶险的时候,谢司白也不曾受过这样严重的伤。

九砚满脸的愧疚:“都是我行事不周,才累得师兄替我挨了一剑。”

秋韵不及说旁的,忙是让人去找了常年替青云轩处理这些事的王颜渊大夫,就是住在前院。这大半夜被叫醒,王颜渊甚是不情不愿,等进了内堂,见这一次生事的是谢司白,

才是来了精神:“哟,稀客啊。”

谢司白淡淡瞥他一眼。王颜渊年方二十七八,素有神医的称号,也算是个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,前几年神隐此地,是谢赞给谢司白留下来的人手。王颜渊并不像秋韵春日那样怕他,仍是笑道:“伸出手臂来给我瞧瞧,怎么着就伤得这样严重。”

他伤口血肉模糊的,秋韵只能用剪子剪开。这一剑虽是躲过了要害,却是伤得不轻。王颜渊稍稍认真了些,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量的模样。

秋韵看着心惊胆战,忙问:“公子他这伤……王先生救不得?”

王颜渊摇了摇头:“这倒不是,不过……”他说话只说三分。

秋韵心下咯噔一声:“不过什么?”

王颜渊慢条斯理笑道:“不过是好奇,他流了这么血,怎么能硬撑到现在还没晕过去。”

秋韵这才后知后觉被王颜渊骗了,一时无言。旁边的九砚却不是个好性子,见他磨磨唧唧语带讥讽,当即拔剑出鞘,但那剑气还没触及到王颜渊的衣角,谢司白已然皱眉:“九砚。”

谢九砚硬生生止住了动作,他冷冷望着王颜渊:“要治就治,哪来那么多废话。”

刀剑面前,手无缚鸡之力的王颜渊却半点不带怕的。他笑吟吟用两指夹着剑尖撇到一旁,方是道:“小伙子耐心不好,沉不住气,得多练练。”说罢他才慢悠悠地看向谢司白:“公子这伤死不了,不用怕。”

谢司白懒得理他,淡漠道:“我知道。”

王颜渊笑嘻嘻的,这才让药僮将东西备好,替着谢司白上了药。谢司白伤口深,药又用的烈性,王颜渊本来做好了要看他痛哭流涕的打算,哪想得这一位真是个狠人,眼睛都不眨一下,反而是见王颜渊一直盯着自己看,抬眼问道:“王先生有事?”

王颜渊悻悻移开眼:“无事,无事。”他虽然不怕谢司白,却也知道这一位小公子不是个好惹的。别看这小子平日里清清淡淡的模样,实则计较的很,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
王颜渊处理完伤口,他手法精准,细布也比旁人绑得齐整,不免自得:“公子不必担心,有我的手艺在,断然留不下疤的。”

然而在场的没一个肯捧

场。秋韵忙着端茶倒水,九砚紧盯着他师兄伤口检查有无异样,冬雪则眼观鼻鼻观心的,木愣愣立于一侧。

王颜渊:“……”

所谓明珠暗投大抵如此。

等将王颜渊好生送走,秋韵才问道:“怎么一回事?公子如何就能挨了刀。”

谢司白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着林咸的一桩案子。消息是当年从中山王那处得来的,但这事性命攸关,一旦被拿住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,林咸自然防着好几手,因而这几年虽大费周折,实则始终在门外打转。谢司白前段日子假意与林咸交好,与其周转,也不过为着这一样。他原本是不报多少希望,谁想得倒是真的查出了些什么。这几日他不在京中,就是带着九砚出城暗访去了。

一提起这事,九砚止不住地懊恼:“师兄查到的那地方我们是进去了的,可惜我一时不察……被人拆穿了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