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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思未向薄情染(29)

“师兄,”云清霜低低呜咽,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
尉迟骏心头一紧,神色凝重了几分,手臂重重一勒,把她抱的更紧。

“师兄,求你不要离开我。”云清霜低声的乞求落在尉迟骏耳中,一种惆怅的情绪,在他眸中逐渐弥散开,他抚过她飞扬的发丝,闷声道:“我答应你,永远不离开你。”

云清霜似贪吃的孩童得到了她想要的糖果后满足的笑了,绚丽如皎洁的明月。尉迟骏低头看住她,因高烧不退,双颊嫣红,平添了一抹醉人的娇媚,一时舍不得移开眼。

被这样炽烈的眼神注视着,云清霜壮起胆子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的印下一吻,又娇羞万分的别转开头。这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做的事。尉迟骏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,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。

再度低头时,云清霜已经靠在他胸前睡着了。沉静的睡颜,唇角勾起淡笑,在她不近人情的外表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下,其实有颗极度脆弱和敏感的心。

云清霜忽地皱起了眉头,莫名的轻叹一声,身体动了动,在他怀里找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后,又沉沉睡去。

她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,在梦中也不得安宁。手指攀上她的额角,温热的指腹轻柔的平复下她眉心的些微皱褶。

她的额头灼热如烙铁,然手脚冰凉,正经受着冰与火的双重考验。尉迟骏把她的双手放入自己的怀里,用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和冰封的心,暗自企盼她能顺利的熬过这一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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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要留言!!!!!!!!

第八章 世途艰险

尉迟骏不能再坐视不理,他大声道:“前辈,请现身一见,晚辈有事相求。”

怪人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,“什么事?”他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姿势翻身稳稳落下,眼角瞥到尚在尉迟骏怀抱处于昏迷状态的云清霜,顿有所悟。

“前辈,这位姑娘病的很重,请你务必救她。”尉迟骏面色微冷,然掩不住眼中深深柔情。

怪人无声轻叹,这位师侄倒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似。他衣袖一挥,“接着。”

尉迟骏一扬手,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没入掌心。

“喂她服下。”

尉迟骏依言,但药丸放入云清霜口中,她却咽不下去,卡在喉咙里,上不上下不下的,极为难受,只听得她干呕几声,又把药丸吐了出来。

“你扶住她,”怪人命令道。手抵在她背后,少时,一小股白烟从云清霜的头顶冒出,转眼飘散,不一会,她全身都被汗水浸湿,怪人亦大汗淋漓,“现在可以喂她吃药了。”

尉迟骏心中疑惑重重,他使用的分明是师门绝学少阳神功,尉迟骏也会,但比不得他功力深厚,眼下顾不得这些,救云清霜才最重要。

怪人看云清霜顺利服下药后,又道:“你现在替她换掉湿衣。”

尉迟骏大窘,瞬时红透耳根,“这万万不可。还请前辈遣一位姑娘家替她宽衣的好。”

怪人沉声道:“胡说八道,我数十年都是一人居住,哪来的姑娘。她身上的湿衣若不尽快除下,寒气侵入肺腑,势必又要大病一场,依她如今的身体是绝难支撑的,你自个琢磨着办。”后一句则是指着云清霜说的。

“前辈,”尉迟骏还待据理力争,那怪人刚才站立之处,此刻已是一片空地。

此时云清霜轻吟一声,恍惚清醒过来,尉迟骏忙道:“姑娘你醒了,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等待许久,没有声响。

再低头看她,双目仍旧紧闭,眉心绞在一起,还是无知无觉。

尉迟骏呆立良久,目光停留在她娇美的容颜上,寻思片刻,闭上眼摸索过去,手指无意间碰到一处柔软,背脊僵硬了下,一张俊脸红晕遍布。

定了下心神,重新探上她的衣襟,感觉她浑身的皮肤烫的炙人,无暇顾及衣物下无边的春色,硬着头皮解开衣带,除下了湿衣。胡乱替她擦干身体,临到穿衣时又犯了难。实在没有办法闭着眼为她更衣,只得半侧过身体,让视线尽量不要落在她的身躯上,但在此过程中,眼角还是几次瞥到她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。

尉迟骏顿觉口干舌燥,手指轻颤,费了好大劲才替她穿戴整齐。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,脑中不时浮现适才的旖旎景象。盘腿而坐,纳气吐息几个来回,方静下心。

一睁眼,那怪人又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,探过云清霜的额头道:“烧退了。”当真是来去无踪,这份轻功足以惊世骇俗。

乘着云清霜未苏醒之际,尉迟骏急于解惑,开口道:“前辈。”

那怪人似能猜出他心中所想,迅速接话,“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使少阳神功对吗?”

尉迟骏微一挑眉,这位前辈莫非还擅长读心之术。尽管如此,他仍点了点头。

怪人笑意莫测高深,“你的师傅没有和你提起过有位师伯吗?”

一经提醒,尉迟骏霍然省悟,眼中肃然起敬,“前辈您是……”

怪人缓缓摘下斗笠,现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,“我便是你的师伯丁逸。”

饶是尉迟骏事前做了心理准备,还是被那可怖面容惊了一跳,但他是何等样人,只一瞬间的功夫神情就恢复如常,心中疑团既释,他立刻上前行师门大礼,双膝刚屈,一股强大的力道制止了他,力道刚猛却不霸道,他只能随之直起身躯,暗自敬佩这位师伯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。

“师侄不必多礼,你且坐下。”丁逸捋了捋颔下白须,微笑道。

尉迟骏听师傅说过师伯为人最是豁达,向来不讲究虚礼,当下也不再坚持,依照他的吩咐坐于他对面。

“你师傅收了个好徒弟啊,”丁逸笑呵呵道,虽然他笑起来脸上更显狰狞,但尉迟骏已知他身份,也知他没有恶意,自然不觉得恐怖了。

“师门武功博大精深,师侄所学还不到万一,实在惭愧。”尉迟骏谦虚道,笑容浅淡。

丁逸眸光自他脸上飞掠而过,“你师傅的本领你已学得大半,所差的仅是火候,再有几年的熏陶,当可挤上一流高手的行列。”他只需稍加试探,便知其武学造诣的深浅,尉迟骏年纪尚轻,武功已到此境界,前途不可限量,他不禁欣慰,师门绝学后继有人。

尉迟骏沉默不语,神情淡然。按理说,他得此夸赞,即使不喜形于色,至少也是含蓄微笑,怎么都不该是这种表情。丁逸略一琢磨,了然于心,他扬声笑道,“师侄无虚介怀,我对本门武功的每一招每一式皆了若指掌,败给我并不丢人。”

尉迟骏细细一想,确实如此,武学的精妙之处在于出神入化层出不穷,若有人能预先知晓敌人下一招式,那克敌制胜便轻而易举,思及此,他心情舒畅许多。但随之又有疑惑涌上心头,他略略踌躇,终于问道:“师伯既早知我的身份,为何还要迫我为徒?”眼角淡淡瞥过云清霜,言下之意,还连累了这位姑娘。

丁逸抬首睨了他一眼,“我只想考验你的为人,你也果真没有令我失望。”他视线平和的扫过云清霜依旧紧闭的双眼,“她的病情如此凶险,倒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这时方有所悟,“奇怪,我给她服的是天灵丹,可治百病,照理早就该苏醒了。”

尉迟骏神色一滞,但他没有抖落自己的慌张,先一步以手覆上她的额头,舒了口气,“烧的确是退了。”

丁逸神情却未见轻松,他为云清霜把过脉后,面色愈加凝重了。

“师伯,她怎么样了?”尉迟骏见丁逸迟迟不开口,忍不住催促。

丁逸收回手,微眯了一会眼,“她是中了毒,可我医术平庸,断不出是何种毒。不过她烧了一整晚都没事,想必毒性不算太厉害。”他哪知云清霜曾经服过怪华佗配置的良药,暂时把毒性压制住,但她已多日没有服药,毒气逐渐上涌,才导致昏迷不醒。

尉迟骏神色稍缓,他漆黑的眸色蕴出点滴光采,投射向云清霜的目光越发柔和。

丁逸哂笑,眼色微动,“师侄,这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吧。”

仿佛是心底的秘密被看破,尉迟骏俊脸微红,语音略嫌清冷,“师伯误会了,我与她仅是萍水相逢。”这话却是欲盖弥彰。

丁逸也不点破他,目光深邃柔和,然笑意更甚。

尉迟骏满脸臊红,急于澄清,局促道:“师伯,她有心上人的,便是她的师兄,她昏迷中还在呼唤他的名字。”他轻轻叹息,目中黯然失色。

丁逸有一瞬间的恍惚,此情此景,自己年轻时候也曾经历过。

此时,云清霜檀口微张,嘤咛一声,看情形就快醒来,这话题就此作罢。

尉迟骏勉力撑起笑容,手指慢慢握紧。云清霜睁开眼睛的同时以手抚额,唇半启半合呢喃着,“头好痛。”

“姑娘你大病初愈,仍需好好休息。”视线徘徊在云清霜淡紫色的衣袖和衣襟两点之间,尉迟骏颇有些不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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