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绯色瞧了他一眼：“那师兄活这么久，感觉很好吗？”
雪梵行：“……”
他垂了眼睛，难得地笑了一笑：“其实——以我的天分并不能修成长生不老之术，我是拼了命才到现在……”
他眼睛遥望着天空，幽幽加了一句：“我是在等一个人回来……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会更孤单……”
君绯色：“……”
她仰头喝了一口酒：“师兄，说说她和你的故事吧？”
雪梵行顿了一顿，片刻后才叹了口气：“其实我和她的故事很简单……”
“她救了我，我曾经拜她为师……”
“曾经？”君绯色重复了一句。
“是，曾经，我拜入她门下，跟她修炼了五年，她是位很好很好的师父，虽然不苟言笑，对徒弟也严苛，但也毫不吝啬地传授给我很多很多功夫，没有丝毫藏私……”
“那她以后不是你师父了？”
“是的，在我年满十八岁那年，她忽然对我说，她接到神谕说我是她的……她的未婚夫，还说让我帮她处理紫微宗事务。我那时已经暗暗喜欢她很久，听到她那番话开心得不得了，几乎疑心是在做梦……”
君绯色：“……”
原来还是华曼陀主动的……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她说既然要订亲她就不能再做我师父，她可以代过世的师尊收徒，带我重新拜燃航仙尊为师，做了她的师弟，但我称呼她为师父也习惯了，再加上始终是她传授我功夫，所以平时相处也没改称呼，一直唤她为师父，直到她按神谕去了魔界去寻找灭世魔星为止，我和她一直相依为命……
第582章 582章：傻子
“她去魔界是极机密的事，不能让任何人察觉，所以她在紫微宗留了替身，偶尔出来安抚人心，紫微宗的实际掌控人是我，我在紫微宗等了她七年才等回她，我十分欢喜，而她也按当初约好的流程，和我订了亲，正式成为我的未婚妻……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她在魔界收了两个夜族的弟子，我还险些误伤了他俩……再后来她又去了魔界，再回来时她沉默了很久，还闭关了一年多，后来她就出去了，对我说要去除掉魔星，不能让他为祸人间，我本来想跟着，但她不许……”
“她这次倒是回来的快一些，但整个人颓废了一大圈，失魂落魄的，我调查了很久才知道她的那名叫风星澜的徒弟就是将要灭世的魔星，她杀了一个违反禁令的徒弟花满渡，重伤了风星澜……”
君绯色没插话，雪梵行说的这些和她在夜月澜记忆幻梦里的情节基本能对上，这证明雪梵行应该没撒谎……
“后来呢？”
雪梵行似是陷入记忆里，轻轻叹道：“她后来几乎没下过紫微宗，绝大多数时间在闭关，而那时夜族在风星澜的带领下越来越强大，他在夜族称帝。
“夜族，魔族，修仙族常常混战，主要是魔族和修仙族打……原本魔族和修仙族势均力敌，后来魔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些凶恶猛兽打的修仙族节节败退，终于被逼退守紫微宗内……”
“她会一种功夫，但需要和修炼到大乘术法的人一起施展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，而那时到了那个段位的人实在少之又少，而且还需要和她合作的那人要对她全然的信任，是真心想要和她联手的。修仙派达到大乘术法的人不少，但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我而已……”
“她其实不想牺牲我，但逼到那个地步她也没办法，她大概是对我心中有愧，在出去施法之前向我承诺，如一起身死下世再和我做夫妻……”
“原本我们用那种同归于尽的法子是可以杀死魔兽逼退魔兵的，没想到夜皇夜月澜横插一杠……”
梵行躺在那里侃侃而谈，简述千年前的往事，有些是君绯色在夜月澜记忆幻境里看到过的，有些则没有，是雪梵行这边的视角……
但大体故事内容走向是和夜月澜记忆是一样的。
他讲到了夜月澜和华曼陀大婚，他一时心伤走火入魔，险些丧命，后来还是华曼陀赶回来救了他，但他醒来后华曼陀已经离开，他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。
而他那时刚刚醒来，身体虚弱几近瘫痪，一时也无法出去寻找。等他拼命修炼数日恢复了一部分功力后再出来时，一切已经尘埃落定，华曼陀已经死在夜月澜剑下，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……
雪梵行一向话很少，但今夜他的话倒是很多，这一场往事他虽然只是简述经过，但也条理清楚，前因后果明白。
君绯色坐在那里揉了揉眉心，还是有些头疼，那就再揉一揉。
她看过听过两个当事人的故事了，得出的是同一个结论：华曼陀和雪梵行是两情相悦的，夜月澜是第三者……是拆散他们这一对有情人的元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