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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本事造谣有本事假戏真做啊(14)

占子然皮子白,这么笑,明媚灿烂,他说:“那日晚上是我喝多,莫兄莫怪。”

莫叙这时候才记起,在莫家主宅遇到的“登徒子”把他认作女人的,就是占子然。

那日太黑,他没太看清。

莫叙转过头来,黑黝黝的眸子盯着他,轻声说:“不碍事。”

占子然又道:“既然已经是同班同学,放学了顺路起走?”

莫叙那时候声音还不是现在这么低沉,他说:“我平常不住在莫宅。”

“那你住哪儿?”占子然接着问。

莫叙报出了个地名,占子然拍桌子:“这不是巧了,咱们更顺路。”

莫叙怔了下没说话,占子然却缠着他聊天。

很烦,莫叙只觉得这人好生鼓噪,所以下课后,莫叙绕过众人,独自回家。

可偏偏发生了件事。

莫叙被人围住了。

莫叙面无表情,这是时常发生的事情,这些人不就是为了羞辱他,他不还嘴也就罢了。

那时候莫叙年纪还小,万万没想到,这帮人还有其他想法。

莫叙在被撩了下巴时,其实还不觉得怎样,可当对方用下流的话不断调笑时,莫叙心产生了可怕的念头。

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锋利。

那是把削笔刀。

占子然借给他的。

削笔刀已经攥在手,莫叙闭上眼,脑海全然是刀锋刮过脖子血液喷涌的画面。

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。

不远处的占子然高声:“莫叙!我顿好找你!”

的亏占子然眼尖,莫叙个子小,被围在间,很难发现。
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占子然眯了眯眼,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,欺负他的同桌!

“这不是占少爷,没做什么,我们就找莫叙聊聊,聊聊,是不是?”几人附和,哄而散。

莫叙靠在墙上,身上衣服乱糟糟,低着头没说话,发丝遮住了点眼角,将他好看的眸子藏起来。

占子然皱眉,走了过去:“你怎么不等我?”

莫叙冷淡道:“你和他们不是起吗?”

“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嘛?你被他们怎么了?抢钱了?”占子然不满,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。

莫叙抬头看了占子然眼,占子然明亮的目光,单纯、纯净。

他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,声音淡淡的:“你怎么找到我的?”

占子然那时候说:“你生得这般细皮嫩肉,模样比他人好看百倍,我眼就看到了,以后咱们都起回家。”

说着说着,天突然下起了雪,占子然伸手捉住了片雪,惊呼:“哇,下大雪了,走,快回家,我想喝热汤。”

莫叙记不住自己当时说什么,他就记得占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走啊,回家。”

占子然笑着,眼角那颗浅浅的痣格外的显眼。

……

“那也是个冬天啊。”

莫叙撑在到栏杆处,那摔了酒杯的人也不见了,他压根不在意,低头俯瞰街道。

路灯零零散散,全部都铺了白,这刻,世界是纯净的,白雪掩盖了污浊和黑暗。

莫叙皱眉,就在这片宁静的雪景,辆黄包车打破了平衡。

车子在雪停了下来,像是破了局,莫叙从回忆抽身而出。

车棚子打开,从棚子里伸出了个脑袋,紧跟着,乘客也从车棚钻了出来。

乘客双臂环抱着自己,口呼出白色的雾气。

画面的平衡被打破了,却重新形成了幅画,这幅画有了主角,有了主体物。

莫叙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
那是……占子然。

占子然伸出手,细白的指尖接住了片雪花,他因为冰凉抖了抖。

他说:“哇,下大雪了,得赶紧进去,喝点热茶。”

占子然是雪势不大的时候出的门,幸好车夫提前叫好,否则以现在的环境,够呛能叫到车。

想来是定要加钱的。

占子然肉痛的捂着荷包。

结果不只是钱包受损,他的半条腿也麻了,车棚不够严密,风从缝隙里灌进来。

半道上雪越下越大,露面结冰,不好过,车夫打退堂鼓,占子然又加了倍,这才慢悠悠被送到。

会场外全都是奢华的老爷车,只有占子然孤零零的辆黄包车。

他是特意晚些到的,以免被人看到自己这幅穷酸样子。

占子然还没进门,突然阵喧哗声,门内涌出群人。

雪势越来越大,路边已经开始有了积雪,出来的人将门口堵住,占子然站在原地,吸了几口寒风,只觉得浑身冰凉。

占子然在旁等待了会,搓了搓手,已经感觉不到温度,哈了口气,喃喃地骂着什么。

从上方传来声低沉的嗓音:“占子然。”

占子然抬头,对上了双阴翳的眸子,有些模糊,笼罩在黑色阴影,显得那么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