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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不是你(35)

他学着我的腔调,“我~和~她~是~有~工~作~要~谈~并~不~是~你~所~想~像~的~那~样。”

我撇嘴,“我不管。”

他笑着摇头,“你是个小醋坛子,还是镇江醋。”

“你有前科,我不放心。”我继续胡搅蛮缠。

他扒了扒头发,恶狠狠的低咒:“女人,你用错了词。”

我不置可否,气势汹汹的看进他眼中,“我怕你们旧情复燃。”

他不怒反笑,我使劲瞪他,“有什么好笑的,我说的是事实。”不知道是不是汪然的事影响到我,周身泛起的无助孤立感让我越发蛮不讲理。

他捏住我的鼻尖,纵情大笑,我一掌拍掉他的手,气鼓鼓的问:“你到底答不答应?”

向晖皱起眉,表情古怪,“叶子,就算我和徐雯婕分了手,还可以是朋友的不是吗?”

我一点儿都不含糊的答:“我从不相信男女间有纯粹的友谊。”见他摇头,我又补充道:“若是我们分手,必定视为陌路。”

向晖的脸色更难看了,眼中有两团火焰在跳动,“叶子,这是两码事,你不要无理取闹。”

我怒极,我无理取闹,我不讲道理。

我垂首,一言不发转身就走,走了两步回头看,向晖仍在原地不动,我又气又急,加快步伐。向晖如同一阵风似的赶上来,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的腰。

我微微叹了口气,伸手抚过他略糙的下巴,明明心中已经软下来,嘴上仍是不放松,“如果你真在乎我,就不要再见她。”

向晖面无表情,声音冷冽,“叶子,你简直不可理喻。”

我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徐雯婕这样说我,心顿时凉了半截。

竹喧和袁琅也好,柳如烟和大鸟也罢,因为之前都是单身,这样的感情发展很快,不似我和向晖隔了许多波折,又经历了些弯道才走在一起,磕磕绊绊再次难免。我每次拿他和徐雯婕之前的事压他,他总觉得理亏,所以尽量好脾气的让着我。可是这次……

我在心中叹息。难道旧爱还是最美?

我默默转身,数着自己的步子,而他再没有追来。

第三十章

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快乐,幸福。因为不易所以才应该更加去珍惜,不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。同样,爱需要包容。记得有这样的一句话,彼此相爱的人,他们的心是彼此最温暖的。

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寝室,把背包一扔,倒在床上。

竹喧一步步的挪过来,苦着张脸叫:“叶子。”

我没好气的回:“别惹我,我现在很不爽。”

粗枝大叶的竹喧根本看不出我正在气头上,她在我脸上拧了一把,“我比你更不爽。”

我强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摸摸她的脑袋,“怎么了?”

她整张脸都埋进床单里,双肩微微抽动。我有些担心,可我担心的不是强悍如竹喧突然怯弱似白兔的真实原因,而是,我昨天刚换上的干净床单会惨遭荼毒。

我抹把汗,为自己不厚道的想法默哀三分钟。

“宁愿相信世间有鬼,也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。”竹喧的手狠命绞着床单,我心疼的要命,很想提醒她一句,那是我的床。可是看她一脸沮丧的摸样,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我猜测竹喧的心情不佳泰半同袁琅有关,自从他毕业离校以后,他们之间的问题也随之增多。

“你家袁琅怎么你了?”她是把我的床单当成袁琅在折磨,我心惊胆战,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撕烂它。

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,室内有片刻寂静。

我也跟着叹口气,难道说这两天竟是所有人的倒霉日,汪然如此,我这样,现在连竹喧也陷入这怪圈。

竹喧眉头微蹙,心烦意乱的敲击着床栏杆,我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,见她一会支起额角愁眉不展,一会又是展露笑颜含羞带怯,我纳闷的用胳膊肘撞她,“你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。”

她一个箭步跑到自己的床前,抓起背包,掏出皮夹,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,动作一气呵成,毫不含糊。

“这是谁?”照片上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,虽不若竹喧美艳,却多了几分灵气。

“袁琅的初恋情人,叫平晓惠,我在他钱包的夹层里找到的。”竹喧柳眉倒竖,恶狠狠的说。

“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打听清楚了?”我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
她冷笑一声,“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”

我十分冷静的说:“竹子,你也有过初恋,也知道初恋是美好不容忘记的,何必强求别人呢。”

她一下懵了,神情变的严肃,过了半晌,她打了个响指,脸上浮起笑容,紧紧抱了我一下,“叶子,有你真好。”说完,飞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
我也慢慢笑了,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,偏偏临到自己头上却是一团糟。

我有些烦躁的跺脚。说一句不好听的话,向晖毕竟是我从徐雯婕手中抢来的,可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出现是导致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。或者是他们之间产生很小的摩擦,又或许是场误会,总之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,让我迷茫了。

我无意识的摆弄着手机,希望在下一刻能接到他的电话,哪怕是一个短信,那我就能即刻找到台阶,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笑置之。

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打电话给他,向他道歉,承认自己确实是无理取闹,不可理喻,不过我在汪然面前尚且不愿丢这个脸,又怎肯对向晖低头。

我苦笑,死要面子活受罪,这句说的一点都没错。

这一夜,我纵然多次摸出手机,甚至有好几次已输完整条信息,最后还是没有发送出去。

让我备受挫折的是,向晖同样没有传给我只言片语,他早把每晚的good night call忘的一干二净。

憋屈到周五下午,我和向晖已是整整三天没有联系。之前不管是吃饭也好,自习也罢,总是腻在一起,现在的疏远,让我很不习惯。但是,我始终记着竹喧的理论:男女之间第一次吵架是关键,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占据主动。所以……我忍。

收拾好背包,我抬头问竹喧,“我回家了,要一起走吗?”

她摇摇头,神秘的笑道:“本姑娘有约会。”

我扁嘴,死女人,还和我来这套。

下了楼,我下意识的往男生寝室的方向拐去,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又停下来。往常周末回家,都是由向晖一路相伴。他负责背我的大包,我负责吃他买给我的各种零食。可是今天……只剩我一人了。

我看了眼通往男生宿舍的碎石铺筑的小路,自嘲的笑了笑。

不知为何,今天的公交车似乎特别拥挤。从前挤归挤,在第二站上车的我好歹还是能坐到一个座位,没位子的时候,也有向晖护着我,他人高腿长,往那里一站,我只需抓着他的胳膊就好。

九月的天仍是有些闷热,加上车厢里弥漫着难闻的汗臭甚至是腋臭,我整个眉头皱在一起,想往里走,奈何塞的水泄不通,挪动一步都很艰难。

旁边有一中年男人有意无意的朝我身上靠过来,我狠狠的瞪他后,他才稍稍收敛,可是趁着急刹车或是有人上车下车之际,还是会乘火打劫。这个时候我无比的想念向晖,怀念有他陪伴的每时每刻。

相对于我的坐立不安,右手边的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倒是怡然自得。他们虽然和我一样站着东摇西晃,苦不堪言,但是彼此的手始终交握着,不时的低声说上几句,又是会心一笑。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但也会跟着他们傻笑,联想起当日在北京小胡同中的所见所闻,此情此景似曾相识。

老太太轻声说:“一辈子都不晓得要护着我,现在年纪大了倒是开窍了。”

老爷爷笑着不说话,抬手捋过老太太鬓边的散发,笑容如沐春风,连我都仿佛沉醉在其中。

微微牵起嘴角,他们的恩爱和幸福让我对自己的这段感情重拾起信心。

老人在我家前一站下车,依旧是互相搀扶,相互依偎,我望着他们微驼的背影若有所思。发了好一阵子的呆,差点坐过站,直到售票员又报了一次站名,我才猛的惊醒过来。匆匆忙忙的分开人群,顶着咒骂声和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声,我逃也似的奔下车。

下车后,我习惯性的伸手进口袋掏手机看时间,笑容顿时凝结在唇边。口袋中空空如也,就连和手机放在一起的纸巾也同时不见了。

是不是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会塞牙。我郁闷的直想撞墙。

不仅仅是因为这是部昂贵的手机,最主要这是向晖送我的礼物,而更为重要的是:手机里藏着许多向晖发给我的情意绵绵的短信,我不可以失去。

我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,抓起电话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,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。而第二次拨的时候,已经关机。

我摔了电话颓然的倒在沙发上,心情沮丧。用力的拍了下头,这是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惩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