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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穿之病玫瑰(22)+番外

作者: 花色满京 阅读记录

这样就够了,一笔钱货两讫的交易而已。

不过他付出的不是钱,宋会慈给他的也不是货而已。

可他只想要货。

任何想得到的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,他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,除了此世的一副皮囊外给不起别的。

宋会慈想给的东西太沉重,他交易不起。

下一次发作的时候间隔的有些长,这次幻觉果然不同了,这次叶柳园的情绪无由来地一落千丈。

人的内心是一汪深潭,积蓄的水名为记忆。平常的时候,水看着清澈却望不见底,阴暗、谎言、伤害和罪恶都沉淀在潭底,被黑色的淤泥层层掩藏。

可这次那潭水被搅乱,潭底的东西被翻到水面上,叶柳园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没忘记过。

他想起他四岁时父母来看他,第二天就离去了,他爬在窗户那里一边哭一边看,却没闹着不让他们走,因为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己留下;

他想起他六岁时第一次走进一年级的教室,那间教室那么大那么大,刺目的白光穿过成排的玻璃让整个教室都一片白茫茫的,他一个人都不认识,也看不清同学和老师的脸;

他想起他十三岁时因为好奇从鸟笼里偷偷拿出了一只羽毛艳丽的鸟,因为怕它冷所以用双手紧紧捂着它,然后那个温热的小身体就在他双手中一点点冷下去,变成一具尸体。

年幼时很多人也许无意间做过一件事,孩子是不懂什么叫做罪恶的。他只是想要留住那只鸟儿,将它永远留在自己身边,就像他想留下远去的父母,就像他想留下十二岁升初中时四散纷飞的同学。

很多人在十二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离别,可他很早很早就懂了。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拼事业,留他和爷爷奶奶生活,他重复着离别、期待、离别,然后期待的生活。

他是被放弃的那个,就像那只僵冷在他手中的鸟儿,那颗满含期待而火热的心也在重复的离别中渐渐僵冷了,再也不复之前的炽热。

第12章 猩红的缪斯(十一)

总是要失去的,总是要离我而去的。

爱窒息在胸间,恨又燃不起火焰,最后只剩下那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潭。

叶柳园沉在这汪深潭中,几欲溺毙。

宋会慈回到画室的时候,就见叶柳园呆呆坐在那里,没有任何反应。他不过是去储藏室拿了一些颜料回来,原本好好的人就变成了这样。

宋会慈蹲下身和叶柳园对视,发现叶柳园的眼是空的,什么都没有。

宋会慈对此有过一定的研究,无论在隐秘还是画布前,观察并调动他人的情绪也是他的工作。他一眼就看出叶柳园的状况不对,他这个样子,到像是沉溺在某种过于沉重的情绪中,没人唤醒可能会出问题。

宋会慈试了很多种方式,都没能得到叶柳园的任何回应,他就像一具雕像,是死了的加拉泰亚。

宋会慈皱眉,他闭了闭眼,最后试了一种极端的方式——他去工具箱中找出了一根鞭子。

鞭子是散鞭,头层牛皮,十六股,看着就不好惹。

宋会慈将它递到叶柳园的面前,道:“如果你还不能从你的情绪中挣脱出来,我就要动用他了。”

这次叶柳园倒是有了反应,他将双手伸向宋会慈,道:“惩罚我。”

束手就擒,引颈就戮。

平日里淡漠优雅的面具乍然碎裂,宋会慈像是被蛊惑一样将叶柳园的双手绑在画架上。

被绑缚住双手的叶柳园上半身赤裸,露出洁白的背。下半身有些大的宽松的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胯骨上,露出两个腰窝。如同山峦起伏一般,一条沟壑向下没入裤边,消失不见。

散鞭第一下落在叶柳园的背上,留下一条条深红色的印子。

本来像死尸一般任他施为的人忽然痛吟一声,腰臀紧绷,全身发抖。这是实打实的疼痛,没有宋会慈的触碰,散鞭抽在背上带去透入血肉的疼。

是真的痛,但也是还活着的感觉。

叶柳园低沉的情绪被打散,胸口的窒息感也消散了不少。

叶柳园闭了闭着眼,眼眶中生理性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涌出。

他沉在内心的深潭中,冰凉的水从口鼻灌入,而每一次鞭子落下,他就被疼痛惊醒一般奋力将头伸出水面上大口呼吸,紧接着又被药物作用下放大的情绪再次拽入潭水中。

反反复复,以至于他恍惚间甚至将散鞭当成了救命稻草,不要命一般蜷起身体,用背部迎接下一次疼痛。

飞散的鞭痕在他背上纵横交错,沁出的血像一朵朵玫瑰从他的伤口上生长绽放。

紧密地包裹着他的情绪渐渐被疼痛击溃,平日里的自持和理智也随之崩溃。叶柳园又哭又叫又骂,放荡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画室,完全抛弃了平日里的形象,露出最不堪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