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老宅鸟事(29)+番外



他说:“我从不自诩为一个革命者,因为我做的还远远不够。”

1919年是很不平凡的一年,在这一年历史上著名的五四运动的爆发了,然而却被残酷的镇压,学生和工人们被逮捕,有的甚至被杀害。

看着满篇激动人心的报道,即使是心肠再冷的人也会感到激励和向往,襄湘读着读着忽觉泪流满面,一个人只有真正的经历了什么才会了解历史背后书写的沉重。襄湘对廖先生说:“先生,那天我上街的时候碰到了游行队伍,他们高喊‘要民主,要科学,反对军阀统治,反对帝国主义’,他们看上去那样热血沸腾,我看了甚至觉得我的一生从没有像那天那样心cháo澎湃过,好像整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。”

廖先生笑着对襄湘说:“什么叫一生都没有心cháo澎湃过,你才多大啊,说话一副老气横秋,你正是跟他们一样热血的时候。再说你不是心cháo澎湃,你只是在羡慕他们,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在这里呆着,你也可以走上街去,像他们一样去呐喊。”

襄湘说:“不用您说我也要去,这样伟大的事件怎么可以错过。”

廖先生哈哈大笑,却突然瞥见襄湘兴奋地脸又黯淡了下来,他奇怪的问:“你怎么了?看上去为什么不太高兴?”

襄湘摇了摇头说:“先生,我有疑问,您说这世间的正道是什么呢?作为一个人来说,为了正道而行不是每个人都该做的吗?就像外面那些游行的学生一样,他们在行走理所当然的正道,可是为什么还会被镇压呢?难道当权者索道不同?”

廖先生听了久久不语,他说:“面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,我很难对你们解释,怕说出来你们会觉得失望,如果令你们失望,我会心痛。”

廖先生叹了口气说:“你读过泰戈尔写的一首诗吗?孟加拉文我也不太会读,诗中好像有一段这样写到‘海水啊,你说的是什么?海水说,是永恒的疑问。天空啊,我回答的是什么?天空答,是永恒的沉默。’也许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正道,他有的只是永恒的疑问和永恒的沉默。”

见襄湘似懂非懂,廖先生拍了拍襄湘的肩膀说:“你不必如此,孙中山先生不正是为了不让你们这些勇敢地年轻人失望,所以在竭尽全力了吗?”

襄湘说:“还有您。”

廖先生又笑了,他说:“是的,还有我,还有很多人。”

这次谈话以后,襄湘整个人变了不少,他的生活变积极了,起码不想整天呆屋子里了,他想出去接触人群,想去了解这个时代其他青年人的想法,也许,改变就在一刹那。

几天后,廖先生找襄湘谈话,他问襄湘愿不愿意随他北上,他说:“随孙中山先生举事,先生要重新将革命果实夺回来,这次北上,也许只要几个月,也许要几年。你这个年轻人很正直,我欣赏你,想把你带在身边,可是这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思,毕竟这有风险,我们是为革命,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自觉,可是你的想法呢?”

襄湘沉默了一会儿后说:“先生,老实说我是个没什么觉悟的人,承蒙您看得起我,我愿意随您北上。”


时光

  时间就像流水,不经意间已然匆匆而过,五年了,襄湘随廖先生上海北京四处奔走,作为他的秘书,他见识到了许多人、许多事,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在帮忙处理文书,但即便是如此,他也见到了许多书上写过的历史和从未写过的历史。在这一年陈炯明被驱逐出广州,孙中山先生重新回到广州就任大总统,再次建立政权,廖先生任其财政部次长,所以也跟随他回到了广州。

下雨了,风从窗户的缝隙里chuī来,仿佛是谁压抑的哭泣,房间里yīn沉沉的,墙上的挂钟‘滴答滴答’缓缓前行,桌上白瓷杯子里的清茶散发着微微的幽香。

“我们开办这两所学校,要用里面的学生做根本,成立革命军,他们就是将来革命军的骨gān,创立了革命军。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。”

孙中山先生又提起了要开办学校的事情,这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,他说的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

会议上的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廖先生叹了口气说:“我们都明白总理的想法,也都了解到创办学校的重要性,可是目前财政紧张,恐怕学校一时半会儿办不起来。”

“办不起来就想办法办起来,我已经下定了决心,我们的革命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,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支自己的革命队伍,依靠那些旧式的军阀,革命永远不会成功,所以这件事情你们要办好,办到极好。”

上一篇:纸上人 下一篇:重生之黎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