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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宅鸟事(33)+番外



女人见襄湘躲开了她的手,脸色不大好的说:“是啊,你不是来快活的就滚,大白天的扰人家清梦。”

襄湘心里忽觉一阵冰凉,跟女人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,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子会沦落到这里。

天空中艳阳高照,风chuī过来,一棵小草轻轻晃了晃身子,周围很安静,像是在示威一样,严肃又庄严,它说这是个真实的世界。


蝶衣(二)

  襄湘端着碗给病号喂粥,直到连续的咳嗽声把襄湘惊醒,低头一看,自己把一勺粥喂给了人家的鼻子。

正是柳眉如烟,清眸流盼的妙人,可惜被鼻子上一坨皮蛋瘦肉粥,呛得咳嗽不止。襄湘叹了口气,最近他光去想周兰欣的事情了,做什么都走神,拿起桌上的抹布给那人抹gān净,边抹边说:“不好意思啊。”

“我自己吃吧。”那人忽然开口:“我躺了好几天,已经好了。”

襄湘端着粥碗顿住了,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chuáng上的人,自从捡回这人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,没想到他不是哑巴啊。

那人被襄湘看得有些不自在,低着头接过了襄湘手里的粥碗,他扬起纤细的下巴,声音沙哑: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襄湘说。

“我叫江蝶衣。”他说。

“江……蝶衣。”襄湘喃喃的念道:“江蝶衣,江蝶衣。”

蝶衣听到襄湘将他的名字一连念了三次,忽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猛烈地跳了三下,平生从未如此心慌过,他别过脸去不看襄湘,勉qiáng咧了咧gān涸的嘴唇:“敢问恩公尊姓大名?”

“呵!”襄湘没憋住笑了出来:“你这是哪里的戏词啊?还恩公尊姓大名,你怎么不说‘结草衔环’,‘做牛做马’?”

蝶衣一双眼睛沉了下来,他盯着手中的碗,嗫嚅道:“我是个……卖唱的……戏子,不太会说话,让先生见笑了。”

襄湘傻眼,本来见他跟自己差不多年纪,所以说话就随便了写些,没想到……这不是明摆嘲笑人家吗?

“我不是故意讽刺你……”青年尴尬的解释,俊美的侧脸满是歉意。

“没关系,您……不必……如此,您……您……”江蝶衣看着想襄湘的侧脸有些语无伦次,焦急的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我叫杜良钰。”襄湘gān巴巴的回答道。

然后两人都沉默了,襄湘本身就很安静,平时一群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聆听的那个人,所以当两个都不擅长jiāo流的人相遇后,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寂静。

襄湘抬眼打量蝶衣,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,他低着头抱着饭碗,整个人单薄的不行,好像风一chuī就倒了,短短的头发很服帖,看上去柔然又温暖,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huáng色,忽闪忽闪落下许多尘埃。

第二天,襄湘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,一开门却见客厅里坐着个人。那人一见襄湘,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他胳膊上挽着那个破旧的包袱,低着头手足无措的走上前来。

蝶衣说:“谢谢您搭救,我打搅了不少日子,过些日子我会回来还您花的钱。”

襄湘摇摇头说:“不必,不是有句老话说吗?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我这是在积德,你不用还的。”

蝶衣犹豫了半响,最后他说:“如此,我告辞了。”

襄湘站在门口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,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,心道他走的可真gān脆啊,这么好看的男人以后大概看不到了吧。他又摇摇头反驳说,走了也好,留个陌生人在家里终究不妥,谁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。

原本以为今后再也不会见面了,谁知几日后两人便再次重逢。

南方多水,出门没走几步便是一道拦路的溪水,所以南方亦多桥,拱桥,敦桥,连桥,因为桥上总是人来人往,所以人们总是喜欢在桥头做生意。

一天傍晚,襄湘在小楼附近的桥摊子旁闲晃,这时候正赶上摆夜市,外面很是热闹,卖小吃的,卖杂货的,耍杂技的,唱戏曲的,总之这些地方,三教九流无所不包。

一个卖酒酿圆子的大叔乐呵呵哼着小曲,给襄湘上了一大碗,鲜红的枸杞飘在晶莹洁白的圆子上,一股米酒的香味熏得人直犯迷糊,襄湘开心的一勺一勺咬进嘴里,拿舌头将圆子压平,才有意未尽的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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