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老宅鸟事(70)+番外

不愿再思索他,可是心里头别扭,仿佛身上粘了什么东西,又仿佛心里多了个黑点,再也没办法洗去。不是怨恨他,就是觉得堵得上,因为襄湘从未跟任何人这样亲密过,来的那样突然,□luǒ的把一切属于自己的美好和丑陋都jiāo给了他。所以忘不掉,所以想到他就心烦,恨不得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。

可是人的大脑似乎是种更别扭的东西,越不想想起,就越会想起,烦恼通常都是这样来的。

三月,huáng埔军在锦湖战场激烈的jiāo锋,一团战况惨烈,二团则又在钱团长的英明指挥下按兵不动,一团反复催促二团加入战斗,钱团长则下令让部队藏在一个山谷中,让指挥部派出来的信使无法找到他们。

部队的青年学生对此十分不满,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他们来huáng埔就是为了打倒军阀实现革命,如今上了战场却躲起来,这算怎么回事。

襄湘手下的几名学员早就按耐不住了,几次向襄湘请命,要求去支援一团的战斗。襄湘只是撑了个营长的名头,既没上过战场,也没领过兵,遇到这种情况他自然不能大大咧咧的说,老子不敢领头上战场,只能严肃的训斥学员说,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没有接到命令,你们统统不许行动。

到了18日,二团团长依然没有任何指示,可今天一个人穿过重重封锁线进了军营。萧烈整个人看上去láng狈不堪,整个人灰头土脸、满身血迹和泥巴,一双眼睛布满血丝,通红通红的,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。

钱团长见了非常吃惊,连指挥部的通信员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,这个小子是怎么找来?萧烈带了总部下达的命令,要求二团立即出发前往阵地,帮助一团抢占高地。


孤山


阵地上杀声震天,战况空前激烈。硝烟弥漫着整个山头,pào火声震耳欲聋,一个年轻的战士刚端着冲锋枪迎上去,就被敌人的子弹she中了胸膛,大片的血水喷涌出来,喷洒到gān涸的土地上,凝结成一个一个的红色深坑。

当鲜血染红山河,你会知道,人类和这个世上其他生命没有任何的不同。

你无法想象血肉模糊中依然在蠕动的**有多么可怕,襄湘的脸惨白惨白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,仿佛随时会晕倒在地上。那个时代也许人们见惯了死亡,所以对于生命的逝去并没有太多的感触,‘死有轻于鸿毛,重于泰山’,只要死有所值就足够了。可是襄湘不同,他生长的社会是安定和平的,人们的日常生活与死亡相去甚远,即使他心中也拥有为了革命胜利而奉献的觉悟,但是绝对没有达到为此奉献生命的程度。

他是营长,虽然不需要带头冲锋,可是也不能临阵脱逃,藏在一条地沟暗堡里,襄湘被pào弹爆炸扬起的灰土掩盖了半个身子。

一团在和敌人qiáng力火拼,二团团长钱大钧觉得一团虽然正在和敌激战,但并不能断定敌人的主攻方向就是一团,万一敌人对一团采取的只是佯攻,把主要兵力部署在针对二团的方向,那就不能莽莽撞撞地把队伍带上去,于是虽然来了前线却按兵不动。

一团孤军奋战的情形让底下的学生部队非常忧心,当即纷纷请战。

胡宗南是襄湘营下一名连长,矮个子的他愤怒的把枪一扔,厉声道:“他就这么看着一团被歼灭吗!”

另一个连长向襄湘请示:“营长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,这样和缩头乌guī有什么区别,让我带着兄弟们杀上去,兄弟们说是不是!”

青年的神情那样火热和坚决,周围的士兵们似乎都被感染了,举着枪齐声高呼:“杀上去!杀上去!”

襄湘吓得手脚有些哆嗦,好在灰头土脸的,没人看出来,他半个身子深深藏在地沟里,不敢把头伸出地沟半分,此时他愣愣的有些说不出话来,只是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士兵们。

突然,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襄湘的胳膊,把委顿在地上的他一把提了起来,男人皱着眉头朝他大声叫道:“杜良钰!杜良钰!”

耳朵里嗡嗡的声响消去一些,襄湘回过神来,看着眼前的萧烈,磕磕绊绊的说:“我,我们没有接到命令,不能擅自行动,否则就是违抗军令。”

萧烈没有理睬襄湘的话,而是转身对周围的士兵们说:“兄弟们,钱团长害怕前方有敌军大部队埋伏,所以不敢领兵上前。但是我这些日子在前线探查了许久,据我观察,前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多余的敌军,如果你们相信我,就跟着杜营长一块杀过去,帮一团脱困。”

士兵们听了这话气势高涨,各个整装待发。襄湘才要反对,却被萧烈一个冷冷的眼神堵了回去,他的语气很qiáng硬,带了一丝不容反驳的力度,伏在襄湘耳边低语:“非冲上去不可,如果不去,等到结束的时候,你们整个营都会因为钱团长战前脱逃而被牵连,你不是还想要高官厚禄吗?要就必须上!”

上一篇:纸上人 下一篇:重生之黎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