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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宅鸟事(74)+番外

chūn日的细雨迷迷朦朦,雨过夕阳,一片橘色的华光,四月chūn芳菲,满地风花落。襄湘奉蒋命以蒋秘书身份前往上海党国分会公gān,因孙先生去世,党内的政治权利重新划分,按照资历,胡汉民、汪jīng卫、廖仲恺都有资格接替孙先生的位置,可是哪一个来做却是争论不休,吵成一片,当时权宜之计只得取消总理制,改为委员会制度。

蒋当时还无法与另外三人一争高下,此时他尚需积蓄力量,待腾飞之日。同时前往的还有蒋的侍从官萧楚人,蒋似乎jiāo给萧烈一些私密的事情,而不予他人知晓。

其实这是一段很尴尬的旅程,至少襄湘觉得很尴尬,火车上的软卧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处在这样狭窄而封闭的空间里,很容易让襄湘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,本来以为自己会与他形同陌路,可是萧烈似乎并不打算如此。

“阿钰来过上海吗?”萧烈没有任何不自然,轻松地跟襄湘闲话家常。

“来过。”襄湘回答:“以前跟随廖先生在上海住过一年。”

“?那阿钰喜欢上海吗?”萧烈问。

“谈不上喜不喜欢,因为我并不了解这个城市,那时候大革命失败,每天都跟随先生东奔西走,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看它的样子。”

“呵呵,那么这次我一定带你好好认识一下它。”

“楚人是上海人吗?我一直以为你是广东人,因为你广东话说的很好。”

“也算是上海人吧,我从小就在上海流làng,至于我最初是从哪里来的,早就没有印象了。”

萧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着有关上海的一些趣闻,襄湘逐渐被他的话题吸引,最初尴尬的感觉渐渐消失,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日子。

下了火车,二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。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素有‘东方不夜城’之称,又被很多人唤作‘东方的巴黎’,那是当时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,五光十色的十里洋场,珍奇满目,惹人心花意乱。就像一首老歌里唱的那样:上海哪个更在天堂上,洋埸十里好呀好风光,坐汽车,住洋房,盖着哪绒毯,睡铜chuáng,呢绒哪个衣料时新样,火油钻石闪呀闪光芒,跳舞埸,最疯狂,歌声婉转步匆忙,灯光哪个暗暗,魂儿dàng,有情男女,一吖一双一双,一双双。

一连几天,萧烈带着襄湘逛遍了上海吃喝玩乐的地方,去看电影,去夜总会,甚至还去了赌场。

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,家里有台收音机就算是贵重家店了,所以看电影这种事情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十分摩登的行为。*国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电影事业,不过是无声电影,几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演技惊人,仅用肢体和眼神就可以传递出令人窒息的风情。

晚上在夜总会,襄湘第一次学着跳起了jiāo际舞,夜总会里的舞小姐穿着露背装和高跟鞋,在莺声燕语中摇曳生姿,只可惜襄湘一支舞还没来得及跳完,就被萧烈青着一张脸拉出了夜总会,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没去过。

最让襄湘一饱眼福的还是在赌场,百乐门附近的一家高级赌场里,宾客盈门热闹非凡,每张桌子上都挤满了人,高声叫嚣着。这里的客人穿着得体,大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,还有很多洋人也在这里玩的热火朝天。然而令人吃惊的是,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认得萧烈,一个个见了都毕恭毕敬的叫萧少爷。

萧烈问襄湘喜欢玩什么,襄湘这个前半生一直奉公守法的小市民就仿佛一个圆溜溜的huáng皮土豆,一不下心滚进了闻所未闻的花花世界,两只眼睛睁得再大也不够看。

略有些兴奋地坐到了一个玩骰宝的桌子面前,因为这个看上去最简单,骰宝台是一张大桌,上面垫着绘有图案的布,共16格,供赌徒投买下注。一般先摇骰,后下注,以单一骰子的点数论输赢,如三枚骰子有一枚符合所押的点数,庄家一赔一;若二枚押中,一赔二;若三枚全中,一赔三。

萧烈拿来了一堆筹码,襄湘没在意,随便压了宝,庄家小伙子一开,襄湘居然中了两个,于是兴致勃勃的又选了三个数压上,第二次居然是全中。把一堆筹码拨到自己眼前,襄湘兴奋地去看萧烈,发现萧烈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。

“你一个人慢慢玩,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。”萧烈对襄湘说。

“好,你去忙你的。”襄湘低头忙着下注,没有注意到萧烈给庄家使了个眼色。

三小时后,萧烈回来了,发现了趴在台子上双手抱头的襄湘。

萧烈摇头笑了笑,拍拍襄湘的肩膀:“阿钰,怎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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