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绅士的庄园(43)+番外

  安娜见我郑重其事,于是面向我,担忧的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“我申请了去印度传教的职位,会去那里驻守两年。”我说。

  安娜脸色一白,声音微微颤抖:“印度?什么时候……”

  “明天就走。”我说。

  她慌乱的垂下头,盯着钢琴说:“这么急……印度那么远……跟我隔着半个地球,还有那么大的海洋……”

  “我只是去两年,一眨眼就回来了,我会给你写信的。”我解释说。

  “留在国内不好吗?难道哥哥在国内找不到工作,所以只能冒险出海?”安娜焦急的问。

  “我去是有原因的,请你原谅我的决定。”

  “不,不要去哥哥,我一想到大海就心惊ròu跳,我求你不要去,你不要走,你要走的话就带我一块。”安娜小声的哭了起来。

  “我会平安无事的,我向你发誓。”我把她抱在怀里说。

  安娜在我身边哭了整整一个上午,下午还是打起jīng神来帮我收拾行李。

  第二天,我在妹妹的依依不舍中,做上马车离开了家园。

  ……

 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晕船,在我连续吐了两天,以为自己会死在船上的时候,我终于克服了这项生理磨难,得以在甲板上散散步。海上的风很大,即使晴朗的天气也一样,海鸥却能乘着风,在航船上空斜斜飞动。

  这是一艘很大的帆船,据说有上千吨的吃水量,是当今世上最大的航船之一,船舱里还裹有大pào,谨防在海上遭遇海盗。

  甲板上到处是忙碌的水手,他们赤着膀子,皮肤晒得黝黑。身体很灵活,在高耸入云的船桅中钻来钻去。我站在船舷上时,他们会笑嘻嘻的找来,求我给他们祷祝,热qíng的我都要招架不住了。

  作为一位牧师,船上除了船长,我的身份最高。我在船上遇到了一位商人,名叫艾文·弗兰克斯,他三十多岁,常年住在印度,这次回英国是为了送儿子读书。我生病期间多亏他照顾,因为走得匆忙,我没来得及雇佣贴身仆人,还是他把自己的一个男仆派给了我。

  艾文也是一位乡绅的小儿子,因为没有继承权,书也读不好,所以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带着几百英镑出门闯dàng了,虽然放弃了绅士的身份,却成了一位出色的商人。

  他对我孤身出海感到惊讶,但也由衷赞美:“海洋是男人实现野心的摇篮,那些guī缩在土地上,从未面对过大海的男人都是懦夫。像你这样大胆的男人正合我的胃口,难以置信你居然是个文弱不堪的修士。”

  我其实没有那么大胆,大海对我而言也是个令人恐惧的地方。茫茫的大海无边无际,只有成年累月的寂寞日子,这种寂寞会把人弄疯,而且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风làng,说不定一次出海就再也不能踏上陆地了。

  我想去印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寻找爱德华,我曾经有机会让他避免悲惨的命运,可却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放在心上。虽然根据前世的记忆,他会平安归来并且再度富贵,可我很想亲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,只要亲眼见到看他还活着,我也就放心了,否则我将难以承受内心的谴责和痛苦,悔恨将伴随我一生。

  所以我对艾文说:“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海,否则我也不敢上船的。”

  “不必妄自菲薄,牧师先生,不过作为一个前辈我应该提醒您一些事qíng。”艾文对我眨眨眼睛说:“等会儿我们在塞尔维亚港停泊的时候,您去买一些货物带到船上,酒、布料甚至药品,等到达印度卸货时,你随身携带的钱财至少能增加三倍。”

  “真的吗?这可真是……”我惊讶的说。

  “能携带枪械最好,那些东西最值钱,不过要小心被当成走私贩。”艾文笑着说。

  在西班牙的塞尔维亚,船队停了一夜,我听从艾文的建议,把身上携带的150英镑中的100英镑全都买成了酒和药品,东西不多,刚好把我的房间装满。以至于再次起程的时候,我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了。

  海上的生活十分难熬,船上只有船员和水手,我和几位商人还算有共同话题,所以经常聚在一起喝酒打牌。

  这些商人从英国运出了大批货资贩卖到世界各地,同时再从世界各个地方运送商品回国,以赚取其中的差额利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