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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园同学争着要养我(109)

  “都这种时候了,家人还能在家里待着吗?肯定是出门找人活动关系去了啊……啧啧,我就说他那么讨厌呢,原来是个罪犯。”

  “一个人都没留下?”薛墨非问:“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?”

  “什么女人?”

  他回忆着记忆中的模样。

  “个子不高,很瘦,很白,脸上有一点小雀斑,头发是浅褐色的……”

  邻居一拍大腿,“我记得!说话傻乎乎的对不对?”

  傻乎乎的?

  薛墨非更加笃定她就是阮秋了,心下一喜,连忙追问:

  “她在哪里?”

  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昨天还看见她了呢,可能在里面睡觉?”

  薛墨非转头看向关闭着的院门,抬手一推,居然推开了,没锁!

  他又依样推开了大门和房间的门,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找了遍,没看见想找的人。

  她到底去哪儿了?

  薛墨非站在客厅茫然四顾,忽然瞥见茶几底下有根棒棒糖,捡起来一看,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。

  -

  城南公墓是晋江市第一片开发的公共墓地,面积极大,占据了附近的几座山,至今已埋葬不计其数的公民。

  杨鹤以前每年清明节的时候,都会特地空出时间,跟另外几个同学买些花,来这里扫墓。

  阮秋的墓地原本在B区第113排,后来她的父母去世,于是在C区又买了三块墓地,将她的墓移过来,与父母葬在一起。

  今天风有点大,阮秋跟在杨鹤身后往上走,头发迎风飘扬,挡住了视线。

  杨鹤停下来,从她包里拿出一根发绳,递给她让她自己扎。

  她笨拙地弄了好半天都没弄好,他只好亲身上阵,为她扎了一个勉勉强强的马尾。

  “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?”

  阮秋紧张地看着他,怀中抱着一束在山下买的小雏菊。

  杨鹤摸了摸她的头,没说话,领着她继续向前走。

  二人来到目的地,他站在一排排墓碑当中仔细辨认了一下,找到那三个眼熟的。

  “就是这里。”

  阮秋走过去,赫然看见墓碑上贴着她和父母的照片。

  三个墓碑,从左到右依次是爸爸、她、妈妈。

  她的照片是幼儿园门卡上的大头照,扎着两根羊角辫笑得很灿烂。

  父母的照片则是从结婚证上复印下来的,神色温和,眼中洋溢着幸福。

  可是笑得再幸福,他们也没办法张口跟她说说话了。

  阮秋已经隐约知道了什么,偏偏不肯相信,抓着杨鹤的衣摆装傻似的问:

  “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照片贴在这里?你不是带我来看爸爸妈妈吗?”

  杨鹤沉默了很久,从她手里接过花束,放在墓碑前,嗓音低哑。

  “秋秋,跟他们打声招呼吧,他们肯定很想你了。”

  她摇头,躲去杨鹤背后,不想看墓碑。

  “你骗人,他们不在这里,你骗人。”

  杨鹤在来的路上就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,没有强迫她,转身说:

  “我们下山吧。”

  可是阮秋也不肯走,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儿,木桩子一样,憋了好半天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。

  “怎么办?我没有爸爸妈妈了……”

  以前她不管多害怕,多难受,只要想着爸爸妈妈会回来,就有勇气坚持下去,就能继续没心没肺地傻笑。

  可现在没有了。

  她没有父母,没有家,陈阿姨对她那么好,她的儿子却因为她被抓。

  她该怎么办?

  天空阴沉沉的,像是要下雨。

  阮秋哭得头晕脑胀,眼眶通红。

  杨鹤不善与女人打交道,面对这样的她手足无措,只能尽量去安慰。

  不料安慰起了反效果,对方哭得更厉害。

  焦急之时,有个公墓保安从旁边经过,看见他们停下来,好奇地问:

  “你们是这一家三口的亲戚吗?”

  杨鹤解释道:“我是女儿的同学。”

  对方点点头,“我说呢,今年清明节都没看见你们来,工作很忙吧?现在的年轻人啊,像你们这样念恩情的人不多了。”

  杨鹤心情不大好,随便聊了两句就想带阮秋下山,保安突然想起一事,问他:

  “诶,你知不知道这家还有个亲戚?”

  “亲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