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不为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,奶声奶气地问: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小老弟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,真是奇迹。
顾不凡摸摸他滚圆的大脑袋,说道:
“老弟,你想不想让这个姐姐跟咱们回家住?想的话就说。”
他毫不犹豫地说:“想。”
顾不凡心里乐开了花,对众人道:
“看吧,她就该由我带回去。”
话音刚落,屈寻舟的手机响了。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本就复杂的表情又凝重了一分,走出去接听。
顾不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服杨鹤,过了会儿屈寻舟回来了,对他们说:
“别争了,还有人要来。”
“谁?”
他看了眼阮秋,低声道:
“薛墨非。”
薛墨非不知从谁口中得知他来三安市的消息,认定他找到阮秋,现在已经上飞机了,今晚就会到。
本就严峻的气氛又僵着了几分,杨鹤迅速思考一番,说道:
“现在争出高下也没用,得等他来,况且陈暮生才是那个创造阮秋的人。在他们抵达之前,阮秋先留在我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她习惯,而且生活用品都在我家。”
顾不凡皱了皱眉,没有反对,抬头看了眼屈寻舟。
屈寻舟还在看阮秋,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。
“秋秋,你有什么想要的吗?我买来给你送过去。”
阮秋摇摇头,眼神闪躲,牵着杨鹤的手走出包厢。
顾不凡目送他们离开,等门关上以后,揶揄地看向屈寻舟。
“她为什么这么嫌弃你?当初你该不会打过她吧,嗯?”
屈寻舟垂下眼帘,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顾不凡耸耸肩,抱起自己浑身散发着奶香的弟弟,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。
“刚才你配合得好,回去奖励你吃炸鸡。”
“不要。”
顾不为冷漠地拒绝了他,并且推开他的脸,嫌弃之情溢于言表。
顾不凡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,抱着他哼着歌走出餐厅,来到车边。
上车时顾不为莫名其妙冒出一句,“从右边上去。”
他不解地看了他一眼,依言绕到右边上车,做好后顾不为颇为欣赏地瞥着他。
现在已经能分得清左右了,看来自家老哥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。
-
杨鹤带阮秋回医院,途中见她兴致不高,便在医院门口买了串棉花糖给她。
棉花糖是兔子造型,粉色的,松松软软像一团云朵。
阮秋尝了一口,甜到心底,满意地抿抿嘴唇,却不再吃了。
杨鹤按下电梯,回头看她。
“不喜欢吗?”
“喜欢。”
“喜欢干嘛不吃?”
“留给奶奶吃。”
奶奶喝得药那么苦,又吃不下多少饭,肯定很需要这串棉花糖。
杨鹤心里暖洋洋的,对小贩招招手,又买了一串,递给她说:
“刚才那串你吃吧,这一串给奶奶。”
阮秋抬起头,笑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。
进电梯后,杨鹤看着门上二人的倒影,忍不住问:
“你会不会怪我?觉得我没用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,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叮的一声,电梯到了。
守在门外的杨力看见他们出来,立马喊爸妈,围着他俩问:
“顾副总呢?”
“你们谈什么去了?”
“这个女人到底是谁?”
杨鹤本就心情不好,回来还要被他们折磨,脸色一沉。
“滚!”
杨大伯怔了片刻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你说什么?让我滚?我可是你的长辈啊,当初你爸妈死了是我收留你,把你养大,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?”
他冷笑。
“收留我的人是奶奶,养大我的人也是奶奶。你们除了像个小丑一样在旁边跳来跳去,还做了什么?我已经忍受够了,不想再忍了,从今往后我跟你们再无关系,奶奶也不需要你们管。现在就给我滚,别出现在我面前!”
他的骂声引来其他病房的人围观,杨大伯挂不住脸,恼羞成怒。
“你个混小子,别以为自己长大了赚几个钱就牛上天了!我呸!你算什么东西?不要我们管是不说?好,我们不管!这老东西将来死了,你都别指望我掏钱给她买棺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