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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生为奴(107)

  沈徽也不着恼,勾唇浅浅一笑,“你就会拿话堵朕的嘴,知道朕舍不得罚你!”玩笑过后,倒是拧起了眉毛,“又不是让你天天做这样事,今儿左右没人,朕使唤你一下倒使唤不动了?还说什么忠君爱主,可见全是违心之言。”

  太令人语塞,容与真想反问他一句,臣有那么好,身上的味道很合乎圣意?不过他还没疯,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口。转过念头,他也就想明白了,既然坚持铁定无果,不如gān脆痛快点完成任务,也好及早退出正殿去。

  利落的脱了外衣,打水匆匆盥洗一下,只着一身素白中衣的人,终是无可奈何地,躺在了皇帝的chuáng上。

  身下的茵褥铺得再柔软,他也无心享受,这会儿功夫恨不得燃烧整个小宇宙,汇聚出足够能量,好让那被褥赶紧暖和起来。

  沈徽好整以暇的坐在圈椅上,带着玩味的眼光盯着他的侧脸,长长的睫毛垂下来,yīn影里,那张脸愈发清俊柔脆,该高挺得地方高挺,该温润的地方温润,不算厚的嘴唇紧紧抿着,有种清冷的隐忍和禁yù感。

  真是个妙人,不必奉迎,不必献媚,在阳光下美得清逸,于暗夜里美得惊心。

  看着看着,一颗心慢慢柔软下来,却禁不住还是想要揶揄,“躺在那儿罢了,倒有人堵你嘴不成?连话都不会说了?”

  容与抿了抿唇,“皇上想听什么?西厂近来查办的事宜?您来问,臣回答就是。”

  “谁要问那些煞风景的话,”沈徽哂笑,“要不说说看,你打算何时再请旨,回府看看你那个小娇娘?”

  提起这个,容与失笑之余,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,什么小娇娘,为什么他早就忘记的事,别人偏要一遍遍翻出来提醒?

  方玉是她自己不愿离开,他理解这会儿她年纪尚小,孤苦无依,索xing都由她,反正出门有人盯着,在家衣食不缺,他待她也算仁至义尽。

  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,他从来没想过和她有关系,他喜欢男人,然而这件事……却是无论如何,不能诉诸于口。

  气闷过后,解释的话更显苍白无力,“臣没想过这个,和方姑娘也没有任何关系,她不过是暂住臣家中,等她想好今后打算,自然就会离开。”

  沈徽静静听着,不得不qiáng忍住笑,眼前这人到底还是急了,才刚问一句罢了,他不自知地就翻身侧卧,一手支着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面前的地。

  不过这样子,倒是更好看了,侧身的线条突显,有着延绵的曲线,他能想象出被子里纤细的腰,窄窄的胯,修长细瘦的腿,或许还有挺巧的白皙玉丘。

  一阵细细密密的针刺感忽然涌上来,涌到四肢百骸,让他在疼痛中,愈加想要贪看这具身体。

  “果真没有么?那不是个尤物?”他的声音不由主低下来,带了三分缠绵的况味,“你不喜欢她,可要朕再赐给你什么旁的人?”

  该怎么解释他不需要,他两辈子下来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,也请他千万不要拿别的女孩终身幸福开玩笑。下意识咬了咬唇,容与垂眸道,“臣这辈子都不会出宫休养,不会有对食,更不会离开皇上。”

  说完彻彻底底低下头去,眼底一片黯然,半晌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吸气,跟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
  他心上一紧,这会儿寝殿里,应该只有他们两个,哪里来的声音,莫非是又进了旁人不成?

  猛地抬首,见沈徽也已循声回眸,他跟着望向门口,一霎那间,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。

  秦若臻一身华服,脸上犹带着盛妆,正站在殿中。或许是头一次忽略沈徽,她的目光甚至越过他,冰冷中带着明显的怨毒,正死死地停在自己脸上。

  第50章 请调

  沈徽脸色只微微一沉,旋即已从容笑问,“皇后来了,怎么也不通传一声,如今养心殿的人愈发不济事了。”

  秦若臻看着他,面色也和缓下来,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柔婉,“是臣妾特地不叫他们打扰皇上的,你这会儿头痛好些了么?”

  沈徽点头,“要你陪筵辛苦了,朕好多了,多亏容与给朕按了一会子。”说着似不经意地,看了一眼早已下chuáng,垂手侍立在一旁,脸色惨白的人。

  容与听他提及自己,身子禁不住就是一僵,忍着难堪回道,“既是圣躬已无碍,臣便先告退了。”

  见他微微颌首,容与收敛心神,却行着退了出去。从始至终余光都能瞥见,秦若臻再也没有看他一眼。待殿门即将阖上的瞬间,他听见秦若臻柔声说,“元熙,我陪你去院中赏月可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