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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厂(68)

  闷闷的干咳,安思危掏出素白的帕子掩了口鼻,“我的确不敢杀了帝姬,可是我有法子让她生不如死……这些阿萤最了解。”眉眼一递,瞧着纪川道:“你说是不是阿萤?”

  纪川浑身一颤,脸色白入死灰,不敢抬眼看他。

  他声音一沉,尖刺刺的道:“还不过来阿萤,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吗?”

  像平地里起了寒风,切肤入骨,纪川在雪地里不自控的发抖不止,死埋着头凝在了原地一般。一只手落在了肩膀上,舒曼殊轻声道:“不要怕。”

  不得不迈步,她抬眼看安思危,每一步都走的艰难。

  安思危眼神示意,小随从箭步上前,猛地一扯,将她整个人扯了个踉跄,跌跪在安思危脚边。

  手指一松,安思危手下的摇光脱了线的风筝似地逃了出去,直扑到舒曼殊怀里,哇的一声放声大哭。

  舒曼殊拍了拍她的肩膀,顾不得安慰她,将她抱上马,缰绳递在她手心里,低声道:“不怕,你乖乖骑马回京,有人会接你,要快,不要回头,知道了吗?”

  摇光泪痕未干,抽抽啼啼的点头,“那……那你呢?你不跟我回去吗……”

  舒曼殊擦了她满脸的泪痕,笑道:“我还有事要做,你要听话,快回去。”抬手一鞭抽在马上,一声嘶鸣,带了摇光绝蹄而去。

  身后,安思危捏起纪川的下颚,眉眼高挑,“好大的本事啊,竟然让我千里迢迢找了你这么久。”

  纪川眉睫都颤,暗自伸手去摸袖口里的匕首。

  “我可真要好好的奖赏你了。”安思危闷咳一声,对身侧的小随从道:“小春儿,压她上车。”刚要封她的穴道,纪川猛地抬手,寒光一闪,直刺安思危喉头。

  安思危却早有准备似地,不躲不闪,一把扣住了她手腕,唇角冷笑,猛地一扯,只听咔吧一声脆响,纪川疼呼出了声。

  匕首落地,安思危松手,瞧着她道:“那只手还想要吗?”

  纪川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,跪在雪地之中,战栗如枯叶。

  安思危刚要抓她入马车,忽听一声哨响,一缕青烟直冲如空,轰的绽出千万束火树银花,心头一惊,瞪向舒曼殊。

  抬手将信号烟火丢在一旁,舒曼殊冷笑,“你是要现在就逃还是等人来抓?”

  “公公怎么办?”小随从慌张的躲在他身后。

  安思危瞧着半空的火树银花,却笑了,闷闷的干咳掩都掩不住,“你以为你的人还赶得来?”

  百里之外,烟火腾空,炸开之时,顾小楼翻身上马,“三哥,六弟,我们出发吧!”

  沈环溪点头,刚要上马,不远处有人打马疾奔而来,一路高喊:“督主有旨!东厂番队火速入宫救驾!”

  第32章 三十一

  积雪覆盖的油桐密林中,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击掌声,“啪”

  在一瞬间枝杈之上,山丘之间应声涌出一众白衣刀剑客,刷刷一阵细响将舒曼殊包围严实。

  安思危在包围之外,闷咳道:“曼殊公子,我这老东西还是分得轻重的,我不想与您和整个南夷为敌,但并非就没有准备。”

  勾了唇角冷笑,舒曼殊弹了弹衣袖,“安思危你不是妄想凭这些小喽啰就能拦得住我吧?”

  “怎么敢如此妄想。”安思危将帕子掩了口鼻笑道:“我这些舞刀弄枪的小角色怎么动得了曼殊公子,只要缠得住您,我就满意了。”伸手扯起纪川,小春儿忙掀了车帘幔子。

  刚要上车,舒曼殊开了口,“你走不了,两里地之外全是锦衣卫,半刻钟之后,东厂的人会赶来接收你,安公公,陆长恭可是很想念你啊。”

  他只是略微一顿,随后又笑道:“不知道这会儿子,宫里动手了没有?”

  舒曼殊瞧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,牛黄的纸,信封背面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红印。

  纪川一下子就认了出来,这封信是陆长恭让他们交给绿蚁的那封。

  “这封信曼殊公子估计不熟悉,但阿萤该很眼熟吧?”安思危将信笺打开,薄薄的一页信纸之上只有寥寥几笔的一行小字,他在纪川眼前抖开。

  那些字她并不认识,可字体她是再没有的熟悉,是陆长恭亲笔所写的那封,她不知道这封信怎么会落在他手里。

  安思危问她:“很吃惊?”极长极尖锐的尾指指甲轻巧的撩过纪川额头的碎发,拍了拍脑袋笑道:“要不要公公我念给你听听信上写的是什么?”

  纪川脸色煞白的抿着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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