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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养成空余恨(62)

  从善道:“微臣存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,娘娘放心,只要救出封大人,微臣定将珠子物归原主。”

  皇后对她伸手,“扶我到桌前。”

  从善忙过去扶她,一握住她的手臂也是吃了一惊,太瘦了,一把的骨头,都不敢用力。

  她扶着从善吃力的下了榻。

  从善发现她走路都费劲,消瘦的脚背,纤细的脚踝,踏在地上颤巍巍的,袍子在她身上宽大的不着边儿,从善不敢相信,这个女人就是那些宫娥们口中那个凶残爱杀戮的皇后……

  她坐到桌前,喘出一口气,让从善取了笔墨来,提笔写了一封短笺,大意是——珠子在来者手中,凭珠子放人。

  落款是一个‘珠’字。

  从善有些诧异,“娘娘闺名一个珠字?”

  她没开口,将信笺吹干递给她,又摘下发髻上的一把南珠簪子交给从善,“我父亲认得我的字和这把簪子,你拿着去救人吧。”

  从善接过。

  她忽然攥着南珠簪子不松手,“告诉父亲我一切都好,让他不要担心,还有……”她眼眶一红,竟像个小姑娘一般,道了一句:“我很想念他……”她松开手,扭过了头。

  从善拿着簪子应了一声好,躬身退下。

  挑开纱幔要出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她还坐在那里,这空落落的富丽堂皇之中只有她消瘦的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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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善出了皇宫时已是夜深,沿着宫墙往正街上匆匆忙忙的走,路上没有灯笼,只凭着月色和星光,实在有些黑。

  她坏事干多了,就有些怂,一路上念着金刚经急匆匆的往相爷府去,谁知道刚过了宫墙,就有人在眼前一窜,挡住了她的路。

  她吓了一跳刚要后退,脖子后就猛地挨了一闷棍,那叫一个痛的天昏地暗啊,她那句:“别动手!我是自己人!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抽着冷气儿昏了过去。

  昏天暗地里,她被像麻袋一样狠狠的丢在冰冷的板砖上时就醒了,疼醒了,头疼,浑身疼,身体像是被掏|空。

  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,扒她的衣服,这还了得,她可是个女的!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摸!

  她一激灵醒了,一脚就踹在正在搜她身的那人脸上,直踹的他哎呦一声就后滚了两圈。

  从善忙抓住衣襟,手脚并用的往后推开,摸到还藏在袖子里的簪子,信笺和小镜子时松了一口气。

  有人冷哼一声。

  从善望过去,才看清自己现在身处在一间兵器房中,左右两侧放着各样兵器,她对面站着五六个黑衣人,和那人袭击她与封崖的黑衣人打扮一模一样,而黑衣人当中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,看起来大概比霍老将军大一点,可精神好啊,那双眼睛毒蛇一样的看着她,看的她像没穿衣服一般。

  可怕,肯定是辅佐两代皇帝,一个前太子的萧太傅,啧啧,她觉得卷毛相爷将来老了也是这副样子,老奸巨猾。

  他冷冷下令道:“打断他的手脚给我搜。”

  妈的这么狠!

  从善往后一缩,喊道:“太傅别动手!我是自己人!”从怀中掏出南珠簪子,“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的。”

  萧太傅一抬手,让黑衣人停下,盯着她手中的南珠簪子,“珠儿让你来的?”

  “是是是!”从善忙将信笺掏出,忍着后脑勺的疼痛端出笑脸道:“这是皇后娘娘写给您的信,您看了就明白了。”

  黑衣人夺过她手中的信笺和簪子,奉给了萧太傅。

  萧太傅展开信笺飞快的看了一遍,又仔细看了一遍,然后确认了一下簪子,再看从善,“珍珠链子在你手上?”

  “不在我身上,我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。”所以她的命很重要,从善故意声明,又道:“只要太傅放了我与封大人,我立即将那珍珠链子交出。”

  萧太傅冷笑一声,“你一个小小的评事也敢与老夫谈条件。”

  哎,她个小小的评事怎么不能谈了,歧视。

  她也笑,“我一个小小的评事能劳动您老亲自伏击动手,说明还是有些价值的。”

  “老夫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。”萧太傅不屑于她交谈。

  她后脑勺热热潮潮的,疼的厉害,她索性盘腿坐在地上,伸手一摸后脑勺,一手的血,干他娘的,“小评事不够格跟您谈,那陈楚玉可够格?”

  萧太傅眉头一皱,“你就是那陈楚玉?陈家养着的楚玉?”

  看来陈楚玉这先帝私生子的身份重要的皇亲国戚都知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