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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养成空余恨(70)

  温江雪一蹙眉,“毁了?那不是你们暗部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证物吗?你不是要凭它救封崖,论功行赏吗?”

  “毁了。”她眼睛几乎不眨,“封大人已无事,我以后有的是机会,我不需要它,马上毁了它。”

  “为何?”温江雪问她,“你这一身血,和那禁军又是怎么回事?你又做了什么?”他听宫中眼线来报,莲妃小产宫中打乱,想起她还在宫中,刚要进宫去找她,就在宫门口看到被禁军击杀的黑影人和逃跑的背影,本想着去拦下交给禁军,没想到竟是她,就顺手捞了她。

  “相爷不要多问。”她脑子有些缺氧的发懵,“毁了珠子,带我去暗部。”

  温江雪不乐意了,“陈楚玉,你又闯了什么祸?”

  从善一直盯着他,像在分辨他可不可靠,该不该相信,最后慢慢的将怀中的锦被打开,道:“相爷,我想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。”

  那锦被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微弱的光线下温江雪看到里面一团血迹斑斑,黑紫黑紫的……婴孩,裹在胎盘里,手脚眼睛都已经长全,却是那么点儿大的死|婴……

  他猛地一惊,想起莲妃小产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:“陈楚玉!是你做的?你不要命了吗!”

  “我什么都没有做。”从善费力的呼吸,她觉得她快要昏过去了,硬是撑着,“我……可以信任你吗?”

  温江雪看着她,冷冷道:“这天下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信任,陈楚玉你记住了。”

  “好。”她应了一声,抓着温江雪的手腕跪下,“那求相爷带我去暗部,我不会连累你。”

  温江雪觉得胸口一噎,又问:“我最后问你四个问题,莲妃滑胎可与你有关?”

  “与我无关。”她道。

  “这死胎可是你偷抢出来的?”他又问。

  “不是。”她答。

  “禁军或是宫中人,可有人看到了你的脸?看到你带了这死胎出来?”他再问。

  “没有。”从善答道。

  他盯着从善道:“你如今在做的事情,非做不可?”

  从善也看他,“非做不可。”没有回头的余地。

  “好。”他便不再问下去,吩咐马车赶往暗部。

  马车很快赶到暗部,从善抱着锦被裹好披风趴下马车,却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,温江雪伸手扶住她,“要我带你进去?”

  “不必。”她在那里缓了一口气,抱着锦被从后院儿大门进去。

  温江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,小小的一个人,却总有一股不认命的劲头,天不怕地不怕一般。

  门没关,院子里只有长安一人。

  她浑身是血的进去吓了长安一跳。

  “薛雪呢?”她问。

  长安看着她道:“薛老爷去找封大人了。”

  她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,抱着锦被转身就跑了出去。

  温江雪还等在门外,看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来,伸手托住了她,“怎么……”

  “去太傅府,相爷,带我去相爷府。”她抬头看着温江雪,薛雪那么聪明一定已经查出是太傅绑走了封崖,一定在太傅府。

  也好也好,人都在,一次解决清楚。

  温江雪将她往马车一抱,只说了一句,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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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马车在夜色里来去匆忙。

  温江雪将她看定,她死撑着眼不肯闭上,一句话都不说。

  “此事与皇后有关?”他问。

  从善看他,终是点了点头。

  “你要救她?”温江雪又问。

  从善这次答了一句,“我救不了她,我只能帮她做这一件事。”

  温江雪大概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,看着她又问:“你能告诉我,为何要做这件事吗?你与皇后并无交情。”

  她黑晶晶的眼睛看着温江雪,“因为我可怜她。”

  温江雪没料到她的答案这么……简单,“可怜就豁出性命?你什么时候变成个大善人了?”

  “我非善良。”她不知该如何跟温江雪讲,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帮忙,但皇后跪在地上磕头求她的时候,让她想起了自己……她也曾那么求过人,但是没有人可怜她。

  “只是……我想救救我自己。”她轻轻说了一句,“你不会明白。”

  马车停在太傅府外,薛雪和一大帮暗部的人正从府中走出来,还扶着脸色苍白的封崖。

  她被相爷扶下马车,他们就在那高大的门府之前碰了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