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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欺梧(156)

  他的毒已然蔓延到了脖颈,一丝丝的向上攀爬,手脚冰冰的凉,连心口的心跳都一声一落,若有若无。

  苏倦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,翩翩少年郎,骄纵狂傲,爱极了多管闲事,却会在喝醉的时候攀上苏倦的肩膀,大着舌头道:“这话也许你听的多了,但兄弟我还是要说,掏心窝子的说……你长的真他娘的好看,鼻子是鼻子,眼儿是眼儿,哪儿都好看,比我都好看!花儿一样……兄弟,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,你也该……感动的在我那账上去个零不是……”

  不由就勾了唇角,苏倦看着他,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,捂在掌心,近乎喃喃的道:“你怎么就不明白……那些账你永远也还不完,怎么就不明白我存着怎样的心思?要我怎样你才会明白?氲廷……氲廷……”

  日阳大好,斑斑驳驳的一壁光影,苏倦捧了他的手指,极轻极浅的落了一吻。

  水榭香阁。

  闻人舒华倦了眉眼,笑道:“ 朝华,这种炫耀不觉得孩子气吗?”

  笑的眉眼弯弯,端木朝华道:“的确是小孩儿把戏,不过对闻人大叔很是受用。”

  “是吗?”闻人舒华抬眼看他,“不知道你还可以玩儿上多久?”

  端木朝华没答他,而是转目瞧着清浅,笑道:“清浅公子可有解药?”

  清浅张口刚要答,他忽然截口又道:“莫急着答,仔细想想。”笑盈盈的一合掌,门外有一人推着一人闪至门口。

  寒光凛凛的剑,一人持着,抵在另外一个人喉咙间,动弹可破。

  “无离……”清浅登时蹙了眉,上前一步道:“端木朝华,你想玩儿什么把戏?!”

  端木朝华笑的艳艳灼灼,“等价交换,一命换一命。”

  闻人岚之舒华 ...

  持剑的是廖月白,一剑在吼的是阮家三娘洛无离。

  端木朝华轻笑间,廖月白又紧了一分抵在洛无离喉头的剑,凛凛生寒。

  端木朝华眉目浅浅的笑道:“清浅公子可想仔细了,解药有是没有?”

  眉间一瞬蹙紧,清浅瞧着洛无离辗转又略松眉头的笑了,“三王爷可真是有意思,以阮府的三夫人来要挟我?”盈盈转目瞧小凤,道:“二小姐,你们这条计策可妙的很啊。”

  小凤尚在惊诧,愕然的言答不上,这是……什么计策?

  转头望端木朝华,他只是冲她笑,转而又道:“清浅公子当真要继续装糊涂?非要我挑明,她的身份,你们的关系?”有意无意的瞥了闻人舒华,却瞧他且清且浅的眸子里无风无浪。

  “呵。”的冷笑,清浅道:“这戏未免做的太假了些吧?二小姐会忍心伤你三娘?”

  小凤心头一窒。

  端木朝华却垂首笑了笑,忽然向后一掠身,一抬手,寒光一闪,便听到洛无离的一声闷哼。只是衣袂飘荡间,他已然立在洛无离身旁,把玩着指尖的一把错金小匕首,冲清浅笑,匕首上血沫艳艳,洛无离的整条右臂鲜血淋漓,他道:“奶奶是不舍得,可是我一向心狠手辣,清浅公子不晓得吗?”

  “你……”清浅一张脸煞白,瞧着洛无离透了全部衣衫的右臂,紧抿了嘴唇苍白,霍然转目望向小凤,却见她微微闭目,撇过了脸不瞧洛无离。

  “如何?”端木朝华又问,“清浅公子可有解药?”错金小匕首轻轻点着洛无离的肩膀,一点点的向下划,极轻,却依旧是一道浅浅的血痕,“我不会杀她,不过划上两刀却也不为过。”

  清浅眉目蹙的紧,明知只是做戏,明知只是计策,明知他一定不会伤了洛无离的性命,可是看着那利刃在她身上一点点的游离时,清浅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掌心,转头看闻人舒华,他却依旧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,事不关己一般。

  终是在端木朝华刀刃又入一分之时,咬牙开了口,“我给你解药!放了她!”

  小凤提着的心终于一瞬落地。

  瞧着清浅从衣袖中摸出拇指大的白玉小瓶递出,端木朝华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,笑道:“清浅公子果然重情重义。”收了刺入她皮肤的匕首。

  小凤迫不及待的上前,伸手要去接那药瓶,却在指尖即将触上之际,一道冷光闪来。

  “啪!”的一声脆响,玉净瓶猝然炸裂,玉片尽碎,药粉皆散。

  小凤的手就僵在半空,所有人都是一愕。

  瞧着指尖一点点的灰白药粉,清浅诧诧回头,望向闻人舒华,“师父你……”

  闻人舒华将袖间弹出的丝线扯断,整了衣袍淡淡的叹了气:“我本不想插手,只是……你让我太失望了。”抬了一双静的无边的眼望清浅,道:“浅儿,你该知道我生平最恨人背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