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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欺梧(166)

  再没话,小凤闭了口。

  他却忽然将金弓推在眼前,道:“这弓如今是你的了。”

  合上的嘴再次惊的张开,小凤怎么都缓不出一句话来。端木朝华抓起她的手,让她扣住金弓,道:“这金弓,如今也只有你当的起。”

  弓身极凉,入手处光滑一片,纹路细密,小凤几乎可以感觉当年握弓的女子是用了怎样的力量握着这张弓,她想缩手,却被端木朝华扣紧。

  小凤抬眼瞧他,道:“我不会射箭,这弓……”

  “我教你。”端木朝华不留婉转余地的断了她的话,压紧她的手指,道:“你必须握着,它是你的,原本就是你的。”

  小凤一时愣怔的没话,她不明白端木朝华的话,却依旧握了住,道:“好,王爷说如何便如何。”猛一回手,提了弓在身侧。

  那弓极沉,压的她背膀一酸,端木朝华忽然上前提了半分力给她,软了声音道:“小凤,你要学会这一切,将来你是要与我并肩立着的,就当是为了我,可好?”

  她微闭了眼笑,“好。”

  木惊栖鸟之一 ...

  腊八那日天公很是应景,阴测测的飘着雾气,压了浓厚的朵云,将下未下的酝酿着雪,小风刮的人脸生冷生疼。

  奁儿纳入三王府,圣上亲自吩咐了虽是侍妾,却不能太过委屈了。为了表示自个的宽厚仁爱,他会再次屈尊来观摩。

  圣上这一来,大臣权贵必要随了来,如此牵牵连连,这原本打算从简低调的婚礼,便在所难免的隆重了。阮府结彩张灯,从夜里就开始忙活,轰轰乱乱了一宿,搅是小凤竟破天荒的失眠了,辗转反侧的熬到天方透亮,就翻身起床了。

  头重,眼睛疼,好在她黑,不怎么突出一双黑眼眶,就是眼睛充红,瞧不大仔细东西。小凤靠坐在床头,按着一直跳个不停的眼皮,觉得有些饥肠辘辘,斟酌再三,索性爬起来,穿了衣服,出门觅食。

  将将跨步而出,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,小凤退一步,那人身子娇小被撞的退了一个踉跄,险险站稳。

  小凤捂着吓的扑扑跳的心口,定睛瞧,诧道:“受受?!”

  那人一袭白绸缎子软袍,金线纹绣的腰带盈盈一束,将小腰束的愈发纤细,黑发被白绸发带统拢高束,一丝不乱,露出一张伶伶俐俐的清水瓜子脸,面如冠玉,活脱脱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。

  这副模样,真真的让小凤险些没认出来,愣了一愣,刚要啧啧两声,受受却急急上前,一把扯住小凤的衣袖,道:“二小姐先什么都别问,王爷叫我来带你快些走。”不给小凤反应的机会,已经扯着她往回廊外走。

  “王爷要你带我去哪儿?”小凤也不耽搁,一壁随着他疾步而行,一壁问。

  他不回头,道:“王爷说不论先去哪里躲躲都行,就是不能待在阮府。”

  小凤诧异,但瞧他眉目紧张的样子,也大抵猜到是不小的事情,当下不再多问,愈发快了脚步。

  一路折出回廊,遇到忙乱的婢女小厮倒也顾不上惊诧,只是瞧一眼便各自忙去了。

  受受要带她转去后门,却非路过正堂院不可,将将才拉扯着她跨入正堂院,便听不远处有人一声扬,道:“圣旨到。”

  小凤心头咯噔一声。

  受受急的脱口道:“该死!还是晚了一步……”

  有老公公步入正堂,有些急。里屋忙着的阮尚书同窦花便撂下手头的活儿,紧赶着出来,撩袍跪下,“老臣迎旨。”

  正堂院中呼啦啦的跪下一大片。

  老公公里在正堂院,呈着一道金黄卷轴,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阮尚书,又直哒哒的落在刚入庭院的阮小凤身上,眯了眼笑。

  小凤知道躲不过去,便抬手按了按受受的肩膀,让其跪下莫抬头,才笑吟吟上前,提裙跪下。

  老公公松了眯着的眼,展开圣旨,尖锐着小嗓子宣起了旨。

  日阳出的寡索,冷淡淡的挂着,只见光不见温度。

  阮府门前热闹一派,却有些森严,一排两排的侍卫守在门口,说是圣上派来维护秩序的,但怎么瞧都是别有用意,先前没有,现下有了,齐刷刷的立在两旁,审视着每个出入的人。

  受受顿脚在门槛边,瞄了瞄左右两侧的侍卫,一低头,攥了手心往外走,不斜视,不抬头,步履有些急。

  刚出了半道,突一侍卫闪身上前将他拦下,拱手道:“这位小公子好面善啊……”

  受受低着的小脸一白,不抬头道:“我……普通面相,与路人一般,所以瞧着面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