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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欺梧(168)

  登时脸色一白,他转目落在端木朝德身上,他却正笑意盎然的瞅着端木朝华,朗声道:“三哥,这是朕送给你的惊喜,还满意吗?”

  端木朝华淡笑着不答,再次转目扫过路边挤嚷的人群,眉目一点点的蹙紧,他压低声音,对廖月白道:“通知埋伏的人先莫动手,等入了王府,她下轿后再行动。”

  “王爷。”廖月白不动声色的道:“来不及了……”

  声音未落,便听街道人群之中,闪过一声呼啸的风声,一支利箭直射向红轿……

  阮府正堂院之中,小凤跪着,听那老公公一字一尖锐的念完圣旨,一点点蹙了眉,圣上竟然要她同奁儿一起乘喜轿回王府,言则先前是带阮轻尘出嫁,现下为她补上一回,同奁儿一起嫁入王府。

  老公公挑了眉,道:“还不接旨?”

  小凤抬头,道:“恕臣妾不能接旨。”

  “你想抗旨不成?”老公公冷笑,是不待小凤言答便突然抬手一挥,道:“来啊,侍候王妃上轿。”

  四名侍卫闪身到眼前的一瞬间,小凤直觉得脊背一麻,整个人便被定了住。

  木惊栖鸟之二 ...

  将军府。

  院子里渐渐没了声响,房中的樟脑香也燃的只余一零星,在灰白的香灰里亮的苟延残喘。

  顾沐阳喊累了,也折腾累了,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辰睡了过去,眉头微蹙着,像是做了什么不讨喜的梦。

  忽有疾风猛地一鼓,啪的一声大响,钉死住窗户的门板吧嗒断开落地。惊的顾沐阳霍然清醒,惊诧诧的看向窗口,一脸的不知所措。

  吱呀呀的轻响,窗子幽幽颤颤的开了,送着小凉风一点点吹近来,竟夹着股讲不清的淡香,顾沐阳是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。

  不是因为凉风,而是因为窗口盈盈脉脉的立着一个人,一个极好看的男人,单是那双清清浅浅,又妖妖娆娆的眉眼就让顾沐阳惊讶,带上一身水碧色长衫,墨黑色的发,真真的让他有种大戏里常唱的幽山精怪的错觉。

  他惊若木鸡,那人却勾着唇角笑了,“我当是什么样的人能瞧上奁儿,原来是个小娃娃啊。”

  顾沐阳的小白脸刷的一红,扶桌而起,有些恼的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在将军府中?”

  “我是谁?”那人倚在窗旁,单手托了腮,笑道:“我是来同你报信的人。”

  “报信?”顾沐阳蹙了眉头,似信非信的诧问:“报什么信?”

  那人笑的让人摸不透怎么个意思,瞅着顾沐阳,道:“自然是你现下最想听到,关于你心尖尖上人的信儿。”

  这话让顾沐阳一愣,略一思量,才紧凑了脸色,大步上前,急急问:“你是说关于春花……奁儿的信?”

  忍不住笑了,那人分外欢乐的看着顾沐阳,道:“你这一思量,可真够让奁儿伤心的,如此瞧来你也并不是爱死了她啊……”

  “这位公子。”顾沐阳沉了脸色,直勾勾的瞧着他,“爱不爱她是我同她之间的事,与你似乎无关,劳烦你直入主题吧。”

  那人眉眼一眯,缓缓的笑了开,道:“有人要在今日,取了你心肝儿的性命,你道该如何?”

  一语落地,顾沐阳的脸色是唰的白了透,又紧一步上前,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道:“是谁?谁要杀奁儿?”

  那人只是瞧着他笑,不答一句。

  天阴欲雪,测测的寒,日头挂在当空,却没有半点温度,薄雾阴魂不散。

  那一箭便破了雾气,直入红轿之中,去的极快,一线寒光。喧天的锣鼓,端木朝华听不到轿内有没有人惨叫,却只听到心头有什么东西猛的崩紧,来不及多想,拔步要冲过去,却已经是迟了。

  人群之中,房檐之上,四面八方突然窜出数列蒙面人,着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,袖口里却抽出晃人眼目的利剑,有条不紊的将两顶红轿包围。

  突然的变故,让所有人都是一愣,满街寂静,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,那拥挤的人群便海潮一般炸了开,推搡拥挤的逃窜,渐挤到了端木朝华这边。

  端木朝德身后的一列侍卫噌的闪身上前,护了他在中心,低喝道:“保护圣上!”慌乱逃窜的大官们便也有些奋然挺身护在端木朝德身侧。

  端木朝德却神态自若的靠近椅背中,在人群之中瞧着端木朝华,观望着他每个表情,似笑非笑的勾了唇角。

  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,还是稠的。

  唯有那群持刀的蒙面人身旁空了一片,无人敢靠近,只有一些敲锣的小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