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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欺梧(175)

  唇角挑了一抹冷笑,苏倦无趣的截口道:“得了,我并不想听这些个废话,快些带我们进去。”

  牢头忙满口应是,引了他们往天牢走,到了牢门内,顿了脚,将腰间的钥匙解下一把递给苏倦,道:“我就不进去了,在这儿替你们收着,天牢最里面的那间铁栅栏独室就是。”

  苏倦接过钥匙,打袖中捻出一枚药丸撂给他,“解药。”

  “多谢苏妈妈!”牢头亟不可待的接过,嚼入口中,眉开眼笑。

  苏倦斜睥他一眼,径直带了另一人往尽头去。

  直至瞧着他们的身影彻底隐在黑洞洞的天牢时,牢头才直了腰,啐了一口,“妈的!”

  天牢最尽头的铁栅栏独室里亮着一盏残烛,昏昏暗暗的晕黄,瞧不仔细光景,只瞧见一人薄背影,着白囚衣,有些瘦骨伶仃。

  苏倦同一道来的人,紧了脚步上前。那人几乎是急不可待的扑在牢门前,手指攀了铁栅栏,灼灼的目光瞧着牢中之人的背影,张口却没讲话。

  苏倦开了牢门,推门而入,在吱呀呀的一阵碎响里,笑道:“还不瞧瞧我带谁来了?”

  随行之人大步而入,看着那背影还是没讲话。

  却是那背对而立之人先冷笑出了声,弹了弹囚衣缓缓转身,道:“王妃怕是要白来一趟了,三王爷已经被圣上提走了。”

  苏倦同那人都惊的退了半步,诧诧的蹙眉,看着在半黄半暗的烛火下一点点映照清晰的眉目,心头一沉。

  不是端木朝华,那着囚衣的人不是端木朝华。

  “你是何人?”苏倦蹙着眉,冷冷问。

  那人笑着一拱手,道:“羽林卫副将庞诵。”转目落在苏倦旁黑披风不露面目的那人身上,又一拱手飒飒爽爽的笑道:“庞诵见过三王妃。”却不行礼,“圣上便知道您会来,早早的让庞诵侯在这里等着您。”

  那人不语,苏倦却冷笑,“我道这人也见的太顺利了些,果然还有一招。”眉目四下瞧了瞧,问:“圣上不会只派了你一人来招呼我们吧?”

  “自然不会。”庞诵合掌一拍,灯光乍亮,盈满了整个天牢,堂堂的亮,“还有这些兄弟们。”

  苏倦回头,只瞧见数十间牢房里没有囚犯,全部都是盔甲齐备的羽林卫,握着剑,蓄势待发,好不逼人的气势。

  啧的笑了一声,苏倦道:“圣上果然神机妙算,只可惜还是差了一步。”

  “你什么意思?!”庞诵蹙眉。

  他笑容倦倦的瞥了身旁披风遮面的那人,道:“这位王妃还不摘了围帽让庞小副将瞧瞧。”

  那人在披风下冷笑,伸手揭了围帽,道:“庞副将,下次要看清了再行礼,你那一礼倒叫我过意不去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光影交错之下,庞诵的脸色变幻万千,惊诧的进前半步,又止住,看着那张冠玉一样的面貌,听见自个惊道:“你是……廖月白?!”

  含笑着点头,廖月白立在烛火之下,纤长的身影折了一壁,道:“未想到庞副将竟认得我,荣幸之至。”

  “为何不是三王妃?!”庞诵诧问。

  “为何会是王妃?”廖月白笑了,“让庞副将失望了,王妃没空来自投罗网,只有我代劳了。”

  苏倦好笑的瞧着庞诵,伸手解披风上的系带,道:“圣上没同你讲过,这世间有个极可怕的人叫做,闻人舒华吗?说起来,圣上还得尊他一声太傅。”顿一顿又道:“这条调虎离山之计你是听过的吧?”

  庞诵眉间一紧。

  他又转目问廖月白,“王妃现下该是已经见着王爷了吧?”

  廖月白淡笑不答。

  落了庞诵一脸煞白,指尖已经透凉,却仍佯装无谓的笑道:“三王爷被关押之处,你们决计也不会找到。”

  “我们自然是找不到。”苏倦剔了眉毛,道:“但有人找的到。”

  庞诵瞬间沉了所有言语,冷冷一摔袖,冷喝道:“便是等不上三王妃,擒了你们也不枉!”猛一挥手,铁甲鏮锵,牢房之中的羽林卫全数涌出,哗啦啦的围了严。

  苏倦冷笑,“怕是连我们你也擒不到。”话语方落,一阵阴风穿堂,唰唰灭了天牢中所有的灯烛。

  惨叫不迭,没有月色的牢门之外,牢头七窍流血的倒在石阶之上。

  毒发身亡。

  锦衣夜行,有人急急入殿。

  清华殿彻夜亮着烛火,端木朝德坐在龙榻之上,瞧着煌煌的烛火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  那人入殿,踉跄跪倒,一身的鲜血,分不清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