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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欺梧(80)

  端木朝华微蹙眉头,略略不悦:“什么事?”

  小厮言语慌张道:“方才宫中有人来报,圣上……圣上下令,即刻便……对受受用宫刑。”

  木梳啪的扣在桌面上,端木朝华霍然回头,“宫刑?!”

  “是。”小厮不敢抬头,忐忑的道:“宫中人报是今早刚下的令……不知道为何。”

  眉头紧蹙如锁,端木朝华骤然起身,急道:“将消息压下,先莫告知王妃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小厮吞吐,“阮三公子不知在哪得知的消息,怕是已经……”

  未等话讲完,端木朝华便拔步而出,扬声唤来门童,急问:“王妃可曾出了府?”

  门童有些愣怔的点头,“刚和阮三公子出去了……”

  “该死!”低低的骂道,端木朝华手掌攥的紧,回头对廖月白吩咐,“先派人去追回小凤,同时召集人手,怕是等不上清浅了……”

  街道上,细雨蒙蒙,有女子打马而过,急急如焚。

  都城呼喝冷风(六)

  一路冒雨疾驰,是在一户糕点小店门前勒马,小凤不下马,高喊:“林廷川!”

  店中有二人挑帘而出,一男一女,正是早起便出门打点礼品的阮轻尘与林廷川。

  “小凤?”林廷川微诧。

  小凤却毫不耽搁的道:“三王爷让我通知你,计划提前,你现在可召集几人?”

  林廷川猛地蹙了眉,略一沉吟,“十五人。”

  “好。”小凤勒缰掉转马头,“你现在便召集人手随我走。”冲他伸了手,“上马,时间紧迫我路上同你细说。”

  林廷川握住她的手,刚要上马却忽觉肩头一沉,转头是阮轻尘剔透如寒玉的面。

  “你一句解释都不给便要走吗?”阮轻尘秀眉微蹙。

  林廷川轻拂开她的手,简略道:“我随她去救一个人,等回来再同你解释。”攥了小凤的手,翻身上马,衣袍却又被她一把抓住。

  “林廷川!”她眉目冷的彻底,惯了骄横,“你敢走!”

  她眼神犀利的很,林廷川是略微踯躅了。小凤却忽然扬手,一马鞭抽裂被她扯着的袍角,撕拉的声响中又反手鞭马,扬踢而去,不回头的提声道:“你放心,这种男人我现下根本没兴趣,只是人命关天,借来一用。”话音犹在,人已绝尘在长巷之中,唯留了脸色煞白的阮轻尘紧攥着手中的半截衣角,在细雨之中咬牙切齿。

  御刑庭。

  守门的兵卫躲在檐下,精神恹恹的打了个哈气,一口气未吐完,便忽觉喉咙一凉,头颅当啷落入雨水之中,至死都未反应过来的快。

  身旁一同守门的兵卫是悚然惨叫,踉跄着跌倒,连滚带爬的退到门前,一把扯响了御刑庭的预警铜钟,只一声喉咙便被割了断。

  同一刹那,守门的几个兵卫皆都被一剑封喉。

  预警铜钟嗡嗡而响,细雨中悄无声息的立了一排十五名黑衣人,皆都提了寒光凛凛的剑。

  领头的白衣人拔下刺穿兵卫喉咙的剑,却不急着入内,而是抬手继续拉响了预警铜钟。

  一声紧过一声,在门洞躲雨的兵卫头领唰的窜身而出,落眼瞧见蜿蜒在脚边的鲜血和远处门外立着的一排黑衣人,铮然拔了配剑,下令:“全军戒备!三队随我进前!”挺剑而上。

  一阵的喧杂,鱼贯涌出盔甲齐整的守卫队,紧随而上,厮杀声顿起。

  细雨延绵不止,冲的血水蜿蜒漫溢。门前厮杀愈演愈烈,御刑庭原本余下戒备的两队兵卫也全数归入抵抗,黑压压冲出门前。

  余了数名兵卫小吏守着正堂。

  有一人至房顶窜过,悄无声息的落在正堂之后,是一身御刑庭小吏的服饰。

  那人敛身行至正堂门前,被兵卫拦下,“什么人?”

  那小吏拘礼,不抬头道:“周总管派小的来将预备行宫刑的犯人押往安全的地方。”

  兵卫蹙了眉,疑惑的打量着那小吏,“我怎么没听说?”

  “你自然不会听说。”小吏道,极缓的抬起头,迎上他狐疑的眼,“因为……是我瞎说的。”

  兵卫一愣,未回过味,便觉后脑勺一阵凉风,大惊回头便被一物割断了喉咙。是同一刹那,凉风骤卷,数名兵卫齐刷刷倒地,只露掉一名门角的小吏脸色煞白的惨叫,却被人一把按住了嘴,一把冰凉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。

  “钥匙呢?”是一身小吏装扮的阮小凤。

  小吏吓的魂不附体,忙用眼色瞅了瞅倒在脚边的另一名守门小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