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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会厅。
斐文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。
她来公爵府邸的时间不短,却和阿德莱德没有共同吃过任何一顿正式的晚宴。
原本以为,她这么不起眼的人,随便找个角落就算了。
不过斐文低估了蓝纽斯人对新事物的好奇心,要说也是,这些无所事事的贵族,不八卦八卦还能干些什么,在这种和平年代,他们存在的意义,也仅限于八卦和勾三搭四了。
好吧,勾三搭四是斐文总结出来的,除了阿德莱德频繁出入丽莎女爵府,其他贵族之间的风流韵事,斐文也从艾玛那里听了不少。
也不能怪蓝纽斯人滥--交,一个寿命接近无尽的民族,抓出来哪一个都能活几百年,两厢厮守,白头偕老,这对于他们来说,恐怕连个基本概念都没有。
斐文心不在焉地步入宴会厅的大门,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。
几十双眼睛,齐刷刷地看向她。
斐文的手脚僵硬了,蓝纽斯人女的高挑,男的高大,她感觉自己很像是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。
所有人都在俯视她。
斐文站在原地,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,陌生的面孔,陌生的世界,陌生的环境。
一只手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,熟悉的凉意,让斐文觉得很无奈。
这里除了阿德莱德,她也真的不认识谁了,艾玛的身份太低,进不来,施耐是管家,也无暇顾及她。
可阿德莱德就不怕他的丽莎女爵看见这一幕?
“带你去见见国王……”阿德莱德声音轻柔平稳。
斐文被带到一个男人身前,男人身材高大,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条黑色的丝带系在身后。
斐文看了看阿德莱德,又看了看索里奥,两人还真是有够相似的。
“这就是斐文女爵?”索里奥的笑容和蔼。
斐文跟着挑了挑嘴角,想都没想就伸出手:“你好,我是斐文……”
一国之君呀,斐文想到了房子,票子……
做为一个异类女爵,她不要求什么领地,只要能像普通蓝纽斯人申请福利房就好,最好能给她开点贵族的工资,那她就分分秒秒的从这里搬走过她的小日子。
她相信,这点小小的要求,这个王只要高兴,百分百能满足。
眼前这个索里奥似乎微愣了一下,随后他托起斐文的手,低头轻吻一下。
斐文惊愕的收回手,她只是想握握手,怎么忘记了,这面人的礼节是这样的。
本是无心之举的斐文,引起了周围贵族悉悉索索的议论。
贵妇甲:“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,让王行吻手礼……”
贵妇乙:“看那个样子就是没见过市面……”
贵妇丙:“再怎么说,也是一个粗陋的原住民,能期待她好到哪里去……”
贵族甲:“这么小的身体,也不知能不能容下亲王大人的,不过我倒是很想试试……”
贵族乙:“这么稀有一只,哪个不想试一试……”
……
这些话,没能逃过斐文的耳朵,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听力见长,那么小的声音,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。有些时候,有些话,听不如不听。
斐文偷偷看了看阿德莱德,他的表情从进到这个宴会厅就没变过。
她又偷偷看了看索里奥,他也一样,难道他们就没听见这么不堪入耳的话?
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,斐文找了一个角落。
时不时会有人从她身边状似无意地走过去。
斐文真想跟他们说,喂喂,瞧瞧你们的眼睛都歪了,眼珠子小心掉下来。
本以为,这样便能降低存在感,可斐文超乎寻常的耳朵,又听到悉悉索索的议论声。
“她看起来好乖……”
“嗯,比我家那个有趣多了,又这么小巧精致,真想带回家收藏……”
“收藏?就你,也不看看阿德莱德亲王能不能同意,埃里克岛的战役,她的功勋没准就是被杜撰出来的,说不定那时她天天就在亲王的床上躺着呢……”
真是越说越没边了,所谓的流言猛于虎,斐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。
“不用理他们,他们是葡萄酸……”穆迪不知何时来到斐文身边。
斐文正想找他,她解开手腕上的荷包,从里面掏出来穆迪上次给她的货币卡。
穆迪微笑着没有推辞。
斐文觉得这是她来参加宴会唯一的收获。
“这个能送给我吗?”,穆迪指了指斐文手腕上的荷包。
斐文犹豫了一下,东西不值钱,她有好多,卖给那个奸商之余,她留了几个自己比较满意的。
送荷包,在古代感觉像是定情,在现在,应该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吧?
虽然想到这一点上,斐文迟疑过后,依旧大方地将荷包递给穆迪。
一个吻,礼貌性的贴了贴她的脸。
“谢谢……”
斐文抽了抽脸皮,她怎么总是忘了这里人喜欢用亲的,这也太突然了。
她该说什么,不客气,没关系?
斐文灵巧的耳朵,再次听到杂七杂八的议论。
“就算亲王大人不要了,也轮不到你,你看穆迪殿下说不定早就定下了……”
“定下又怎么样,她就能只跟这两个男人,丽莎女爵的床,你们哪个没上过?”
最后这一句,斐文觉得很亮,亮得差点震聋她的耳朵。
作者有话要说:这真是一个没有忠贞的民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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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
宴会之后,斐文身心俱疲,当个花瓶还真挺难。
她回到房间,轻轻拍掌,房间里的声音控制系统自行点亮水晶灯。
阴着脸的阿德莱德坐在落地窗的椅子上,他高大的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尊塑像。
斐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,那个混乱的夜晚在她脑中重现。
她没忘记,上次的导火索就是因为穆迪。
“什么时候这么熟的?”阿德莱德像个审讯官,声音严肃冷厉。
“我和他不熟,只是将钱还给他。”斐文回答道,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和表情看起来都自然起来个,她不想表现出自己对那晚的事情还是介怀的。
“可我看到的并不是这样……”
阿德莱德边说边向斐文走来。
斐文克制住想要逃跑的欲望,挺直腰板,与阿德莱德直视: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们之间没什么,还有,如果你不介意,我想搬走,这几天总是见不到你,你既然来了,那我刚好跟你说一声。”
这话出口,斐文看出来阿德莱德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阴冷。
不过不管他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,斐文决定今天要把话说到底。
本以为出了那次的事情,阿德莱德和丽莎重修旧好之后,自己又可以当成一个闲散人员在府邸里过起混吃混喝的日子。
从现在情况看来,这个愿望怕是无法继续下去。
斐文一直都想不透也看不透阿德莱德。
她变异的第二天,阿德莱德把她送进科学院,她都觉得这是正常人干的事情。
可他没有,就像那晚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一样,他们两个又恢复冷战的状态,他不理她,她也当他不存在。
可这个人今天再次突然闯到她的房间里,斐文觉得自己实在是受够了。
阿德莱德的行为举止都不能用阴阳怪气来形容,他就像是一个不定时**,突然间就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。
“搬去哪?”
“外面,自己一个人住。”斐文决定还是不要刺激阿德莱德,着重加深自己两个字的发音。
“是为了和他约会更方便吗?”
阿德莱德此时就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,每一句话都带着点讽刺的味道。
他这是嫉妒?
斐文疑惑地盯着阿德莱德看了看,换成别人,就肯定是嫉妒,换成他?会吗?他会嫉妒吗?也许他只是发神经罢了。
斐文觉得,一个正常的男人,无论是不是外星球的,也不j□j份的高低贵贱。如果真的会嫉妒一个女人和另外男人的交往,那么最起码,他是重视这个女人的。
自己好像从来没感觉到这种重视,或者是埃里克岛对她的打击太深,让她无法再体会到他所做的一切是对她的重视。
斐文的眸子暗了暗,在那之前,她似乎还一直认为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,在那之后,他做的一切,无论是对她的好与坏,她感到的都是负面。
“我该拿你怎么办?”‘
一时恍惚,斐文被阿德莱德抱进怀里。
斐文愣了一下,阿德莱德的声音听起来很深情,但奇怪的是,她为什么就一点也不感动,感到最多的依然是排斥。
“我明天就搬走……”斐文重复一遍刚刚的话。
她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。
“别走,留下来好不好?”
这是干什么?上演苦情戏吗?斐文觉得莫名其妙的,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变得这么需要她了,需要到现在他的声音像是正在哀求她一样。
没有得到斐文的回应,阿德莱德低下头,将自己的嘴附在斐文的嘴唇上。
斐文睁大眼睛,她将自己的不解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,她看着阿德莱德的眼睛,两人四目相对。
阿德莱德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,他亲吻的举动也就此停止。
“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