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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主不想死(快穿)(48)

“父亲,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,”谢重华眼底忽然落下泪,“父亲,我不想死,更不想看着你们死。那种滋味,我已经在梦里经历过一遍,椎心泣血,肝肠寸断,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。阿爹,我怕。”

谢国公眼角徒然一酸,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

谢振见状,立刻悲声道:“事已至此,父亲难道还不信妹妹的话,眼看着灭门之祸就在眼前,父亲还想自欺欺人,引颈受戮。今日是母亲忌日,若母亲在天有灵,您要如何对她说,您明知道谢家危在旦夕却无动于衷。父亲,我谢氏一门一百六十余口的荣辱就在您一念之间。”

谢国公面无人色,浑身紧绷如石头,指尖却在微微的颤抖。

*

谢重华的衣服上染了谢挺溅出来的血,下去换衣,出来便见谢振等着她。

谢振静静地看着她,良久不言。

说起来,他们兄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,他们差了整整十岁,自然玩不到一块去。尤其母亲病逝后,她便被祖母带到沧州抚养,当时她才六岁。从此兄妹之间几年难得见一面,唯一的联络就是书信。可他对着那么小的妹妹又能写什么,只能是看见什么觉得女孩家会喜欢就送过去。后来她回来了,又马上入了宫,一入宫门深似海,同样没时间相处。

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妹妹单纯活泼又美好。

是他一直不了解她,还是皇宫改变了她?

谢振想,大概两者兼而有之吧。

单纯的人如何能稳坐后位,哪怕有谢家撑腰,胸无城府的人绝不可能在后宫如鱼得水。他的妹妹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小白兔,只是他不了解而已。而皇宫这个地方又改变了她,让她胆大包天,让她野心勃勃。

谢振牵起嘴角想笑一下,到底笑出不出来,索性也就不笑了。

“在父亲面前有些话,我不方便问。”谢振顿了顿,声音沉下来,“你想做什么。”

谢重华睫毛落了落,缓缓说道:“既然龙椅上现在坐的这个容不下我们,为什么不换一个能容得下的。”

果然如此,当皇后哪有太后来得稳妥。

皇后的废立在皇帝的一念之间,然古往今来都不乏掌控皇帝废立的太后。

当皇帝的大舅子还是当皇帝的舅舅?谢振眼底划过一道暗芒,以前从来没敢想过,这一阵不得不想,他竟觉得似乎也不错,至少不用战战兢兢度日,惟恐刺激了帝王敏感的心。

“大哥,我从来就没指望过父亲做什么,只求他不阻止我们。父亲刻板,让他犯上,比杀了他还难受。而我在宫内,纵然有心,外头的事也鞭长莫及。我能指望能依靠只有你,大哥,如今谢氏一门的生死荣辱掌于你手中。”

每一个字都恍若一块千钧巨石,垒成一座大山压在谢振肩上,沉得谢振几乎要站立不稳。

良久之后,谢振苦笑:“妹妹可真看得起我。”

“大哥不要低估了自己,” 谢重华一字一顿,“你可以,我们谢家可以,必须可以。”

谢振一怔,片刻后,神情逐渐坚定。

谢重华轻轻地笑了下:“张友年处可有异动?”

谢振正色,当日谢重华提醒之后,他便暗中盯住了张友年,果不其然发现违和之处,只是具体却还不得而知,他的人尚未渗透到张友年身边。

谢重华点头:“大哥且盯着他,只大哥也该明白,就算盯住了张友年也并非万事大吉,这颗棋子废了,自然会有另外一颗棋子。”

谢振面色端凝:“我明白。”他当然明白,只要上面那一位容不下他们,就会有无数个张友年冒出来。

“大哥行事时当心武德司。”

谢振神情更凝重,武德司三个字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。武德司分明暗两部分,明面上那些倒不可怕,真正可怕的暗地里那群人,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,可能是庙堂高官,也可能是贩夫走卒。

“这张名单,大哥仔细收好了。”

谢振愕然,惊疑不定地望着谢重华:“这?”

谢重华微微一笑,笑容泛冷:“我那个梦也不是白做的。”

*

“娘娘怎么换衣服了?”

告别父母归来,芝兰第一眼便发现谢重华的衣服换了。

谢重华道:“三哥不慎打翻茶伤了手,溅了几滴到我身上。”

芝兰不疑有他:“三爷伤的可要紧?”

谢重华笑了下:“些许小伤罢了,他这人老是毛毛躁躁的。”

萧氏也在抱怨谢挺毛毛躁躁:“你也是的,喝杯茶都能伤到手,你不是挺厉害的嘛。”

谢挺赔着笑脸儿:“马有失蹄,人有失手。”

话音刚落就听见谢重华笑盈盈的说:“让他显摆,他要是不显摆着想接住,也就不会伤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