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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馋你知识(208)+番外

章鸣笑嘻嘻地将胳膊勾的更紧:“那太好了。尘哥我跟你说啊,我最近在练腹肌,感觉成效显著,你有没有感觉我瘦了——”

韩深走在背后,一言不发,半晌,声音几乎从齿间挤出:“还不松手?”

章鸣感觉背后一股凉意,回头,韩深重复:“还不松?”

章鸣低头看了看自己跟陈尘十指相扣的手。

“怎么了啊,不就拉个手——至不至于至不至于?”

“……”

陈尘松的很快,章鸣意犹未尽缠着陈尘说话,不过被韩深看得略为有点发憷。

不会吧,不会吧,不会真的有人连男朋友跟兄弟拉个手都吃醋吧?

校门口分手,章鸣准备回寝室了:“尘哥,我还算好的,要是李斐看见你,肯定得哭。小顾也得哭,明天我跟大家说一声,高兴高兴。”

陈尘本来想叮嘱他,暂时别告诉他们自己没走,但见章鸣喜出望外,话在唇边停了下来。

“好,但我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。”

“没事,我们就等你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陈尘垂着目光,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,但被橙黄的灯光晕染着,清晰又明净。

韩深看了看他:“我也回去了。”

“嗯,回去吧。”

韩深走了一段回头,陈尘还站在校门口,若有所思地张望。

韩深有点想回去,问他,为什么所有人都期待着你,而你还是不回来?

你到底被什么东西拖住了?陈尘。

***

周天只有半天假期,放学后韩深完全没休息,直接打车去了市南。

不过去了后发现陈尘没在家。

发消息问,陈尘在市图书馆看书,马上回来。

韩深现在才觉得饿,洗了个水果,到床上躺下了。

全是陈尘身上的味道。

说白了,韩深知道自己来这儿就是跟他做的,但一会都忍不了。

等陈尘的间隙,韩深随手拿了本床头的书,翻看起来。陈尘看的书他一般都没兴趣,要么纯文学,要么纯科学,他翻翻打发时间而已。

不过陈尘似乎看得挺认真,还做了不少笔记。

在兴趣爱好方面,韩深跟他绝对有隔阂。

合上书扔掉,重新翻了另外几本,也没兴趣。不过看到作者时韩深怔了下。

庄梁。

一翻,这十几本书,作者全是庄梁。

死忠粉?

韩深翻到小说扉页,打印着庄梁的照片,一张略为褪色的上世纪照片,少女,穿学生服,头发垂至耳侧,模样非常漂亮。

越看越眼熟。

韩深想了想,这张脸跟陈尘的眉眼开始重合了。

上次跟庄念莺见面其实是去年,跟陈尘第一次闯祸,而那时候她已经瘦削苍老得丧失了大部分美态。

这张照片,年轻的女孩真的很美。

只有她,才能生出陈尘的模样。

重新翻开书,在韩深印象里庄念莺是个略为陈旧的教授,不可避免带上严谨迂腐的印象,但单看文字,非常的灵动纤巧,波谲云诡。

有一本似乎是记录册,名叫《栖枝》。

翻开第一页是张婴儿的照片,底下写着文字。

-宝贝,你的到来,是上苍赐予爸妈的春天。

这本书似乎单纯是个人印刷的纪念物,没标价,没书号,但每一页的图片和文字都非常温柔,隽美,深情。

-这是你第一次松开妈妈的手走路,但我已经想到你长大了会离开我,开始难过了。

-无论你去何方,面目如何,妈妈永远是你不倒的栖枝。

韩深翻开另一本。

庄念莺的文风发生了变化,从少女时的轻盈,到婚后的温柔,再到现在的阴冷决绝。

三页,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。

古时候,一位女人成亲后怀孕时,见丈夫欲求不满开始纳娶妻妾,倍感厌恶,于是杀了丈夫逃出大宅门,到客栈里沦为了洗碗工。洗着碗,肚子里丈夫的孩子出生了。女人将孩子勒死,用一种极具暴力美学的方式,重新戴上贞操带,宣布自己洁净无暇。

字里行间,有句话被划了黑线。

“她认为,脐带的另一端通向罪恶。”

“女人从孕育生命起,她便被腹中吸去骨肉,逐渐化成人皮。”

韩深扔了书,不想再往下看了,取出手机搜庄梁。什么作家,专业名词,他不看。反正词条总结她大部分作品有杀子情节,文笔极冷,宣泄意味更浓,但也算独树一帜。

韩深重新躺回床上,四肢好像被石头重重压着,无力,疲惫。

每个故事做着记号,陈尘应该都看了。

这两个月,他就在这间屋里,独自翻看母亲的遗作。

这些东西,太沉重了。

韩深有时候觉得,自己是不是从来没触碰到过陈尘的心底,他真正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