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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君(182)+番外

作者: 未晏斋 阅读记录

这是拿她作筏子,李夕月低声道:“奴才知道了,下次不敢了。”

见李贵捧着皇帝的韵牌匣子,估摸着他要写诗——年节里,通常这是雅事,写出来奉于太后,或分赠臣子——卫生当然不能再做了,李夕月拉着宜芳一道跪安。

昝宁看了她一眼,说:“一会儿你进来送茶。”

李夕月端着茶盘进来时,捧韵牌匣子的李贵已经出去了,韵牌匣子放在皇帝的书案上,他盘膝坐在案前,抽出其中一个抽屉,正在一张一张摆弄里面薄木片雕的韵字。

李夕月把茶放在他手边,伸头看了一眼。

然后被一把拉住,跌坐在他怀里。

昝宁在她耳边说:“真是!还为别人顶罪,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打你,有恃无恐?”

李夕月感觉他的手往她胳肢窝下面钻,已经忍不住又笑又怕:“万岁爷,您要打奴才,没的说的,奴才怎么挨都是该的——但是宫中刑责里可没有‘挠痒痒’这一条。”

昝宁在她后脖子里笑着:“应该也没有咬人这一条?”

然后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小口。

“但我就咬了怎么的?”一副无赖形。

“还应该没有这一条……”他把她的脸扳过来,亲她的嘴唇,亲了一会儿,游刃有余地侵袭进去了。

李夕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仰头坐在他腿上,双臂挂在他脖子上,眼睛都迷迷瞪瞪的。

“罚”完,她还意犹未尽,吊着他不肯松手。

昝宁倒是先拍拍她屁股说:“哎,今儿有功课呢。不然,倒能好好放纵放纵。”

原来他也怕写诗。

李夕月吞笑,想要起身,他却勾着她的腰,指了指面前的韵字:“帮我选几个,有时候限了韵,反而好写——不过也别挑太生僻的。”

李夕月看了看那些精巧的螺钿小抽屉,随便抽了一个。

昝宁一看皱眉:“仄声韵不响亮,不好。”

她又胡乱抽了一个,韵部昝宁没说什么,及至看了她挑出来的字,他又嫌弃:“‘贿、悔、罪、馁、猥、腿……’这些韵脚你写一首给我看看?!”

李夕月:“奴才不会写诗。”

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,不会写诗你不是还会唱么?你见过这些韵脚字?”

李夕月诗词歌赋没他读的多,腹笥里那些诗词歌赋里果然没见过这些字。

但是,是他叫她选的,明知道她不是才女,非叫她做这些服侍工作,本来就是为难人。

但他还凶呢:“重选,重选。”

李夕月只好嘟着嘴,小心翼翼挑了几个常见的。

昝宁点点头:“‘一东’虽俗点,胜在好写。”

怀里抱着娇娇人儿,开始动脑筋。

第一首诗大概是赐给礼亲王的,开篇好容易挤出“金樽玉馔摅忠恳,旧恩常言念股肱”十四个字,然后卡壳了,挠了一会儿头丢在一边。

第二首应该是奉给太后的,也是写了一句“萱堂日影诏康宁,慈意玉帘尽恩崇”,就又写不出来了,平仄还不谐,改了一会儿改不出,更是长吁短叹了好一阵。

李夕月忍不住学他的毒舌:“万岁爷,实在困难也别难为自己。反正文渊阁的师傅也不会拿戒尺打您的手心了,写不出来就算了吧。”

他气得拧她脸颊上笑出来的酒窝:“狗胆越发大了,敢嘲笑我!真打量我写不出诗来?!”

一赌气,又抽了一张鹅黄色的印灞陵柳和春庭月的彩笺,斜乜了李夕月两眼,刷刷刷开始写。

李夕月看得格外清楚,他很快写了一首不大讲究平仄对仗的乐府诗:

“雪满深玉墀,薄暮正空濛。

烟霞犹舒卷,暖芳出金拢。

巫山如可期,笑靥何融融。

……”

写了六句停下来,提着笔好像在想什么。

李夕月正看得好奇,催他:“还有两句是不是很难想?”

昝宁翻了她一眼,低头流流如水一般写道:“怃然因相思,宫墙寂寂红。”

前几句写景,反正都差不多意思。李夕月先并没有注意“巫山”的典故,但看到“相思”二字时,突然就明白了第五六句的含义。

“写得怎么样?”昝宁在她耳边问。

李夕月强作镇定:“奴才看不懂。”

情诗么,自然是朦胧的,看不懂也正常。

昝宁说:“笨蛋,赏给你,回去背熟。”把那张鹅黄色彩笺小心吹干、折好,递给李夕月。

李夕月脸红是忍不住的,飞快地接过来塞在袖子里,然后说:“万岁爷赐字可是珍贵极了。奴才得去屋子里好好收着。”

昝宁看她面色如喝了酒一样,他心里也如喝了蜜一样,故意不笑,说:“不忙着收起来,先背。两天背不出,我问白荼要戒尺来打你手心。哼哼,我当你师傅,应该是够格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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