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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君(266)+番外

作者: 未晏斋 阅读记录

太医院的御医也派了几个医术最高的,在礼亲王府轮班值守。

太后回到宫里,脸色就是阴沉沉的,昝宁去慈宁宫定省,问及福晋的病征。太后叹口气说:“病来如山倒,突然之间就心悸气促,又添了下红之症——论年纪也确实不轻了,但是病得这么急,我心里也急!”

皇帝不通医术,除了安慰嫡母,又叫人从御药房里取了两支老山参,两盒净白燕窝送到了礼王府里。

太后依然是虬结着眉头,闷闷不乐的。

“可让礼邸这段日子就不上朝了,专心陪着福晋吧。”昝宁小心问。

太后点头:“我也这么想,进来国事安定,你的师傅张莘和也回京了,军机处有他,我也能放心的。让礼亲王好好陪陪福晋吧,一辈子夫妻,相濡以沫的,太不容易了。”

但礼亲王毫不领情,在养心殿西暖阁军机处叫起的时候就大声驳斥了太后的意思:“哼哼,笑话了,我又不是郎中,又不是丫鬟,陪在那里除了大眼瞪小眼,什么都做不了。再说了,给父母服孝讲究个致仕丁忧,老婆生病还得辞职致仕不成?!”

大家眨巴着眼睛看礼亲王捋袖挥臂的气愤样子,不免觉得齿冷——恋栈至此,连自己妻子重病都满不在乎了。

当然,礼亲王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:他当年的政敌死对头张莘和重入军机,仍是一脸刻板,总跟他对着干。他的福晋这场病不知道要生到猴年马月——死了守制还有个时限,生病可是遥遥无期的,若是她病着他就得回家陪着,她病十年二十年,他就得陪十年二十年啊?他在朝中的地位只怕很快就被取代了吧?

再说,这阵子太后亦老是一副要剥他权柄的嘴脸,小皇帝亦是骨子里狼性十足的,礼亲王也深恐这是他们借机下的一个套儿,要乘势把他吃干抹净、架空赶走。他怎么敢离开这中枢之地半天?!

所以自然是坚辞,话也说得很难听。

太后很快听说,觉得他太过薄情,未免恼火。

隔几日,太后那里赐了药膳到礼王府中,是由慈宁宫总管邱德山亲自带人送过去的,给了十足的面子。

邱德山少不得在外堂对礼亲王殷殷地劝:“王爷,太后说了,您一切只管放心,您是顾命大臣、辅政亲王,太后以往不都是听您的主意,大家和衷共济、同船合命,多好!”

礼亲王心想:现在可是想过河拆桥了吧?

嘴上说:“拙荆虽身子骨欠佳,但家中又是御医,又是药婆,又是丫鬟婆子照应,我在家里白白添乱。”

敷衍了几句,恨不得邱德山快滚,一边端茶碗喝,希图邱德山晓得他这个“端茶送客”的意思,一边又喊吴氏:“侧福晋怎么还不来?”

吴氏娉娉婷婷地来了,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,像一家的主母一样对邱德山点头示意欢迎,说:“大总管今日辛苦了,我刚刚就和王爷说,不能白让大总管吃这一趟辛苦。”

然后扭头对礼亲王说:“管这么偌大的后宅,忙是忙得来!刚刚账房汇报:打首饰换了一些金叶子,全数交到我这里。福晋病倒后活计全得我这个二把杈来做。”

眼风一使,后面一个丫鬟捧过来沉甸甸一个包袱,吴侧福晋亲手取过交到邱德山手里:“大总管辛苦!”

邱德山连着她刚刚的话,想必包袱里就是金叶子。

他一边推辞一边捧了过来,感觉沉甸甸的压手——少说也有五十两的金叶子,顿时心花怒放,把包袱皮握着不放,嘴里说:“这怎么可以!奴才前来颁赐,从来不敢收这么大的赏格。”

吴氏也算是见多识广的,只笑笑说:“小小意思而已。总管别嫌少。”

礼亲王再一次端茶逐客。

邱德山地位上当然是远不及铁帽子亲王,不好意思再赖着不挪屁股,但笑着低声道:“上次太后给了奴才一个手札,奴才寻思着为太后办事,还得王爷多多指点。”

礼亲王眉一皱:“如今这么多事这么乱,太后身边离不了总管吧?”

邱德山笑意凝固,知道礼亲王一旦出言拒绝,那他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,急忙借口:“对的,对的,再说,再说。”

这件事确实可以再下水磨工夫,反正太后钤印的劄子已经到手,早晚赚这些“外快”而已。

但邱德山告退到府外,坐上自己的绿呢暖轿,小心地打开那沉甸甸的包袱,却发现里面只是盒子装的五枚十两的银锭子而已!

五十两金子和五十两银子,是二十倍的差价。

本来王府给颁赐太监的打赏,给五十两也不算少了,但是从满腹希冀到顿时失落,中间落差太大了!

五十两银子还不如不给的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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