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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APH/黑塔利亚同人)鲜花的山岗(16)

作者: 远方的小白桦/白桦与红霞 阅读记录

敌人的哑剧结束了。罗维诺·瓦尔加斯,该你登台了!可别怯场!

于是他急匆匆地开了口,觉得迸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朱庇特的雷火般震耳欲聋——朱庇特的雷火能够涤清地上的一切,这也是老头儿说的。

“我说……老头儿以前告诉我:祖先们曾是凯撒和屋大维的武士;老头儿的爷爷追随过朱塞佩·加里波第;老头儿年轻时游历过希腊、埃及和巴尔干,他教过我一句话:做人要勇敢,要对朋友忠贞。”

“说正经的!重要的!兔崽子!”

“这就是最重要的!”罗维诺又是迷惑、又是气愤地反驳道,“老头儿没告诉我别的!”

……后来的一切,仿佛又陷入深渊般的哑剧中去了。只有当他最后被人带出去的时候,罗维诺才听见了这么一两句:

“这混小子是聋了还是疯了?”

“送他去米兰吧。到那儿就有他受的了,咱们的刑讯专家会把一切都拷问出来。”

与此同时,某个从帕尔马来的联络员已经将这个坏消息传上了山。弗朗西斯关切地望着安东,尽力作出一副轻松的口气:“罗维诺是个机灵鬼,也许已经逃出来了。”

“也许没逃出来。”这一句回答简短而又沉重。

“我们的堂·吉诃德以前不说这种话。”弗朗西斯轻叹一声,“以前你都是最乐观的那一个。”

安东往太阳晒热了的台阶上一坐,不再吭声了。

“乐观主义可不是傻笑和逗乐,尽管傻笑和逗乐是好东西。老弟,乐观主义意味着无所畏惧、永不消沉的力量。偏偏就那么奇怪:平日里越是乐观的人,一旦忧郁起来就越是难以自拔。如果你为着这点儿忧郁而耽误了战斗,那么对不住啦,老哥我可要处分你。”

尽管副旅长常常以玩笑般的口吻说话,但愈是亲近的挚友,就愈是明白:在那吊儿郎当的轻松快活之下,是丝毫不输于罗伯斯庇尔、丹东和拿破仑的决绝。安东将双肘抵住两个膝盖,目光飞翔过绵延起伏的黄金般的山岗,仿佛要一直看到迷蒙的远方,看一看他的小伙伴究竟可能遭到怎样的不幸。

堂·吉诃德从不在别人的不幸面前袖手旁观。如果确实是不幸,那么他的背上顷刻就会生出雄鹰的翅膀,一直飞到他的小伙伴承受苦痛的地方去了。

“可是我没有雄鹰的翅膀!”他怀着深深的无力感告诉自己,“尽管娜塔莎在荷包上绣着小雄鹰,妈妈也唤我小雄鹰……”忽然间,他向着朋友抬起了焦灼不安的眼睛:“他该不会挨打吧?”

弗朗西斯皱起了眉头:“多少是会挨打的。如果他忍受不了,也许就开了口……”

“如果他忍受得了呢?”安东突兀地问道,“那就一直忍受下去?”

“瞧瞧,我们怎么净讨论些坏事来着?应该像老哥我一开始说的那样,乐观起来。也许罗维诺已经逃出来了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,老弟。别忘了,明天是十月十九日,执行任务时不能想别的事情……如果你牵挂着一个远在敌营的人,那么就只能乐观起来,否则心会受不了的……”

厨房窗外堆着成排的木柴,丽莎就坐在上面择菜。那惯于劳务的灵巧的十指,起初还将菜叶一片片完整地剥落下来,渐渐地却将它们撕了个粉碎。直到嫩绿的菜汁溅到指缝间的时候,她才有如犯错的孩童般望望四周,一边偷偷用鞋子将散落一地的菜屑挤到柴堆中去。

坏消息永远比好消息腿长。罗维诺·瓦尔加斯被捕的事情,这会儿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。她这样的姑娘一向招人喜欢,也一向喜欢人;并且最容易怜悯年龄相仿的同伴,即使他们仅仅来得及相互通报姓名。

“要不要给他算一卦呢?尽量往好的方向算。”丽莎思忖着。她从篓子里拣出那些尚未遭她摧残的菜叶,在地上摆成牌阵的模样。

然而这牌阵差一点就摆到死胡同里去了,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。丽莎又一次心怀鬼胎地环顾周围,旋即做贼似的抽掉了牌阵中心的一片菜叶。这下牌阵通了,她为自己给罗维诺安排的命运觉得无比满意,搓着指尖欢欢喜喜地笑了起来。

“作弊挺内行的嘛,小吉卜赛!不去大学考几场试,还真可惜呢!”

听到这句挑衅,吉卜赛姑娘就像一只被戗到了皮毛的猫,恼火地跳起身来,正撞见基尔伯特·贝什米特那一脸看猴戏似的神情。她不由得想起当初,自己看着湿淋淋的他出洋相的场景。这下他们俩算是扯平啦。

“大学,这我知道,虽然我没读过。”她伶牙俐齿地反击,“因为随便哪一条狗都知道,天下再也没有比大学生更讨人嫌的家伙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