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次穿越(20)
旁边少年想跑,被我一个眼神镇住,通通听我命令转身不动。
李溶梧护住衣领,惊慌:“你想干什么?”
我扯开他的上衣,露出里衣,再扯,露出雪白的皮肤。
他有些畏缩了,目露哀求:“别看。”
少年身量纤细,是好看的。唯有从半边肩膀开始,从上向下蔓延开鱼鳞斑的细纹,更雪白,却也怪异。
我忽而了然,低问:“你的母亲是谁?”
李溶梧呜咽着,被我窥探了隐私,无助:“顾南城,你混蛋。”
手指轻轻抚着他的那些怪斑,他轻微地颤栗着,上唇咬着下唇,发出吱唔的声响,月光下这场景颇有些不能描述。
看着他如同惊慌的小兔,我面上的冷酷消退了些,随之而来的是某些疼惜。
“别哭,是我不好。”
我将他的衣裳轻轻拢了起来,用袖子擦去他的眼泪,哄着。
许是见我太过温柔了,他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,复又狰狞了面孔,趁我不备,一个翻身,大喊:“禽兽,我会再信你的甜言蜜语,是看不起我么?”
这一磕,怕是磕掉了我的牙。
口齿满是鲜血。
我抬眼凝视挺立尤显狼狈的李溶梧。
他叉腰喘气,被我盯着,盛气凌人的姿态忽而弱了下去。
许久,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,喊道:“南城……“
“滚。“
我一身不整,带伤带血,颇有些决然冷酷,从闻声赶来的顾昀离和涂月面前离开,大概还没走出花满楼,我就栽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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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栈内,夜。
屏风外桌上点一盏油灯,昏暗由明。四周既然无声,余耳际呼吸和我不受控制如鼓擂的心跳。
绣花帐,软被衾,古色古香的屋子。
床边小榻还睡着一人。
借一点晕黄的光,我探头望见一个男子,浓密墨发下五官冷硬,睫羽如鸦翅垂下两抹阴影。
稍微动一动,对方启开漆黑眸子,轻声问:“渴了?”
这一问,轻柔如清风,一点冷酷都消匿。
说实话,我对这样冷酷有些严肃的人向来有些恐惧,怎料他一句话打消了我几分的忧虑。当下确实又些口渴,遂点了点头,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这样麻烦对方。
但他已经掀开被子下塌、绕过屏风,只听两声脆声轻碰,我一抬眼,他就举着个白瓷杯往我嘴边送。
动作轻柔,水见杯底,我头向后退,抿了抿,道一声:“谢谢。”
他望我一眼,抿唇道:“不用。”
忽而间又回到了那副冷酷无情的面容。
我不知道我礼貌待人哪里做错了,思来想去,总归是指使人去给我倒水实在矫情,我郝郝笑了一笑,不敢说话了。
终究他似是认识我,但我却是不熟他的。
无眠,想起这这浑身上过药、包过扎的伤,想来想去,眼眸盍上,又不知觉想起那诡谲阴森的首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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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坟岗,夜晚。
我悠悠醒来,起身坐定,以手掌揉着额头,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,不是很舒服,接着四望,呆住。
仅借沙白的一点月光辨别,我身上压着的这个人是一个死人,看他面色青白诡异,应该是刚死没有几天。
回想自己还在家中睡觉,但是人在陌生处的事实,无奈之下首要是离开这个地方。
稍微动一动才惊觉自己伤得不轻,右脚脚踝生痛,隐去的伤痛忽而全都爆发,不止脚伤,身上更是有密密麻麻针尖钻来的锐痛,
忍耐,当下树林阴森幽暗,不仅看不到四方的远路,贸贸然离开反而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。
晨曦,暖阳融融洒下林间。
一夜合眼但未睡的我艰难起身找了根树枝权当拐杖,回头才知道这是一个不大的深坑,横七竖八躺着一动不动的人,不说死状怎样,现在的状况足够让没见过这样怪异且诡异的我心底发怵了。
坑是仓促挖的,周遭都是深深的密草,隐蔽性极好。深一步浅一步分开半人高的草丛,迎着朝阳向东方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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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浓云遮日,密林无人处,石头旁,树下浓荫。
我靠在树下休息,浑身酸痛,头昏眼花之际发现不对劲的地方,自己呼吸紊乱,甚至有种窒息喘不上气的感觉。
日光晕眩,耳旁轰鸣,树顶陡然窜下只东西,尖尖爪子勾着我的肩头,我偏头一看,只见碧绿的三角蛇头吐着二叉蛇近在咫尺。
我心头一哽,呼吸一个跟不上,眼前一黑,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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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这具身体伤得很重,单是骨头就断了几处,至于外伤更是不言说了,我看随行的大夫为我上药就要花费若干功夫。
我自醒来发现我穿越就忌惮于现状不敢贸然开口说话,我不说,对方也不曾逼问我说些什么,只是默默为我身上的伤口忙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