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女捕快打铁记(109)+番外

作者: 脚上有鞋 阅读记录

良久,梅惠言轻笑了一声:“这样也好,师兄这辈子束缚太多,这下子倒是松快了,想必已经和他夫人去游山玩水了,只是苦了阿韵这孩子”。

能这样想这也算作一种安慰,总比沉浸在伤痛中强上千百倍。

提起阿韵,她倒是变得忧心忡忡:“阿韵心重,也不晓得这个坎迈不迈的过去”。

她遇见阿韵的时候,着实吓了一跳,哪里还有个人的样子,嘴里喃喃的说着“我要回家”,双目无神,眼泪却止不住,一会又说“我没有家了,没有了”,嚎啕大哭一阵便晕了过去,是个人看着就心疼。

秦随风接她的话:“只要我还在一日,一定顾好她”。

第二日郝韵来醒过来的时候,梅惠言已经连夜离开了,怕阿韵见了她又要想起以前的旧事难免伤心,只给秦随风留下一句:“往后万蜂楼就是阿韵的娘家”。

这是敲打他呢,秦随风的老底她一清二楚,别到时候再整出个其情别恋,绝不饶他。

秦随风自知理亏,无法辩驳,乖乖发了誓再三保证,梅楼主才放了半颗心到肚子里。

郝韵来一睁眼看见的就是秦随风,她明明记得昨天她要回家,走了很久很久,却怎么也到不了,然后便没了记忆。

“你醒了,饿不饿?我刚煮好的粥,趁热喝一点吧?”秦随风端着一碗白粥询问她,却不知道哪个字触了她的伤心事,竟又抿着唇哭了起来。

上次娘亲走了,秦随风陪在她身边,这次还是陪在她身边,而她却只顾着自己伤心,忽视了秦随风眼底的一片乌青,胡子也冒出了茬,这件衣服还是他们启程那日换上的。

她抱住秦随风,靠在他的胸前。

一时间,秦随风也没了主意,端着粥不上不下,下巴抵着她的头,声音喑哑低沉,却含着笑意:“怎么了?不想吃就不吃,或者出去走走?”

他能感受到郝韵来仍然在哭,胸前的衣襟湿透了,贴着皮肤阵阵滚烫,灼着他的心,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:“对了,你的小狐狸还记不记得?寨子里的人把它养的更胖了,要不要去看看?”

他绞尽脑汁的哄,怀里的人终于肯应一应他,抽泣着发出浓重的鼻音:“娘亲走的前一天我们还在计划着以后的生活,可是突然之间就变了,我想着我还有爹,我还有家,不能让娘亲在天上担心我们,可又是突然之间,爹也不见了,我现在一闭眼全是我爹在吐血的场景,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振作起来,我没有家了,我真的没有家了……”

听梅惠言讲述的时候已经好似千万根针在刺他,亲口听她讲,竟是比凌迟还要绝望,他放下碗,拥住她,亲亲她的头发。

“有家,我们还有家,我们两个人的家,你还有我”,秦随风也禁不住在眼眶里凝了湿气,当然他也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,他也曾以为从今往后都是一个人在世间飘荡,老寨主对他好,兄弟们有义气,可青松寨总归没有家的感觉,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,郝韵来是他的牵挂,是让他再次感受温暖的地方。

郝韵来听了他的话,一瞬间被触动,红透了的眼睛望着他,问: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”。

“你爱我吗?”

秦随风帮她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,捧着她的脸,一字一句,宛如信徒在佛前的虔诚:“爱,我爱你”。

古往今来被多少人说烂的三个字,现在听来却比任何一个人说来都深沉。

他不必解释在废山在刺伤她时有多么紧张和自责,也不必解释中秋夜泛舟湖上他有多么欣喜,更不必说她一次次表明心意时,她是如何才强忍着拒绝,她的每一滴泪都仿佛留在淌血的伤口上,每一次笑又仿佛良药治愈了裂痕。

郝韵来的状态逐渐好转,努力从伤痛中挣扎出来,寨子里的婶子姑娘也会和她来说说话。

还在一帮人中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。

江画如从门口探个小脑袋出来,斜着半个身子,做贼一般,性子和一年前没两样,模样倒是张开了些,个子也高了,像个大姑娘。

自从郝韵来刚一进寨子,她就迫不及待,要不是向庭拦着她,照她这嘻嘻哈哈的德行,准得被秦随风一顿教训。其实真的冤枉她了,生离死别这事儿她经历过,不会不懂分寸。

郝韵来从前羡慕江画如,现在把她当小妹妹,朝她招招手:“画如?进来吧”。

江画如这才进来,甜甜喊了一声“嫂子”,看郝韵来脸上明显蒙着一层忧色,但还是尽量对她笑,小姑娘心里也心酸,捧着郝韵来的手,情真意切劝了一番,反而越说越悲从中来,赶紧打住不去提那些伤心事,反倒说了一件趣事:“嫂子,有个人想见见你,托我来问问你,要是你觉得能见,他就趁早提前三日沐浴焚香,要是不成,就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,额,也不对,他也回不去了”。

上一篇:秋暖向阳 下一篇:谋入相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