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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捕快打铁记(129)+番外

作者: 脚上有鞋 阅读记录

据母后称,我幼时是个小霸王,蛮横无理,这些囧事我已记不太清,只知皇兄仁慈,我常跟在他身边,也养成了个怜悯众生的性子,父皇常常对着我们两兄弟愁眉不展,北连不需要仁爱的皇帝,需要的是杀伐果决的君主。

我对皇位向来没兴趣,只爱做个游山玩水的闲人王爷,众人却不这样想,以为我表面云淡风轻,实则狼子野心,皇兄也不信我,渐渐与我生了隔阂。

向来立嫡立长,父皇却多次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欲立我为储君,皇兄日益勤勉,我愈发散漫,久而久之,朝堂风向随之改变。

我松了一口气,可嫌隙生了便是生了,我去拜访皇兄,他便与我客套,两三句就找了借口逐客。

后来,我长至十三四时,宫中来了一位姑娘,约莫八九岁,长得玉雪玲珑,很是可爱。

她叫谢萤,是大将军之女,大将军身亡沙场,母后怜她一介孤女,便接进宫养在膝下,从来在宴会上我大概是见过这位妹妹的,许是没留心,竟是没了印象。

或许我与她真是天注定的缘分,她的小字叫阿盈,寓意一生和满,犹如盈月,我的小字叫阿满,因着我生辰在九月十六,大致也是这个意思。

小姑娘出入宫闱,拘谨的很,我便向母后自荐照拂阿盈,先前她不太同我说话,只是腼腆的笑笑,她笑我也跟着傻笑,日日与她相处,我只觉得日子轻松快活,也不再惦记着皇兄能与我重修旧好,阿盈可比他有趣多了。

母后说我得了失心疯,好端端就笑了起来,将她吓了一跳。

后来我与阿盈渐渐熟络起来,她就像变了性子一般,比这宫中的野猫还要性子活泼,每每上蹿下跳,专爱捉弄我,我也乐得被她捉弄。

我就这么陪着阿盈一日日在笑闹中长大,父皇大致看我玩物丧志,对我失望至极,索性不再寄予厚望,对我更加纵容。

但我从没做出什么恶贯满盈之事,所以还有一部分大臣坚持要立我为皇储,原因便是我宽容宅厚,来日必定是一位仁君,拥立皇兄一派便言我妇人之仁,难当大任。

毕竟当时皇兄已被父皇派遣在外,历练多年,他已经完全不再是当年我耳濡目染的儒雅书生,父皇召他回朝时,他一身铠甲,神色坚毅,声音也变得厚重许多,我想亏得我无心皇位,不然百姓怕是要错失一位明君了。

皇兄更加少言寡语,与我越发的无话可讲,但是却出奇的与阿盈相谈甚欢,阿盈的母亲是汉人,她偏爱汉人的礼仪文化,我为此曾日夜苦学,终有小成,父皇母后都惊诧,我一向如泼猴只知舞刀弄枪,竟也能在椅子上一坐便是一天。

皇兄与汉人作战,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,他对汉学也涉猎一二,还往往能长篇大论讲述边疆的奇闻异事,惹得阿盈隔三差五就要去寻他,我为此心中不开怀,但面上还要装作无事,在阿盈问我去见皇兄是穿海棠纹还是木兰纹式样的杉子时,我还要装模做样为她出谋划策。

养了三四年的小姑娘,可能要不属于我了,我当时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
阿盈并没有发觉我的情绪,她仍旧日日无忧无虑,将她从皇兄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与我听,殊不知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口中的皇兄长皇兄短。

皇兄出入朝堂,多有见地,不久被封了南成王,我也顺便被封了仓阳王,各自出宫开府。

这于我算不得喜事,不能再和阿盈朝夕相伴,阿盈居于深宫,过了及笄之年,母后便愈发注重男女之礼,进宫一次甚至与她说不上一两句话。

但我从未觉得我与阿盈要因着这些俗礼生分,也从未觉得我和阿盈都已经长大,不再是小孩子了。

直到母后说我长成少年,赐了几位貌美宫女为我传授人事,我才警觉。

皇兄早我几年便被母后教化,现下府上已有几房姬妾,一两名庶出的子女,但都上不得台面,是故忽略不计。

当时母后交代我时,阿盈正好来给母后请安,不知道她听了几句,我立刻向母后辩驳,将这些宫女仍旧留在母后宫中,再貌美的女子也是比不得阿盈。

我当时观察阿盈的神色并未有异常,心中一阵失落,母后不便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嫁面前提这些事,寻人教导我一事就此搁置了起来,转而说到阿盈出落的亭亭玉立,有不少夫人来说亲。

阿盈的面庞红了红,说只愿嫁当世的大英雄,我更加失落,如论怎么搜肠刮肚,也想不出来自己做过一件称得上是英雄的事情,反而脑子里浮现皇兄第一次穿着金甲入朝的情形。

我欢喜阿盈,从见她第一面便觉得她是下凡的仙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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