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到擒来(50)
“嗯。”姚钟铉随口敷衍。继续他的晨间运动。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领证了。”
“哦。”左小贝被吻得晕晕乎乎地，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姚钟铉踹下床，扯着被单尖叫：“你说他说他领证了？！！！！”
再拨过去的时候，只能听到温柔的女声通知对方正在通话中。因为厚脸皮的左湛去骚扰另一位有妇之父了。。。
“阿天，我今天领证了。”左湛特骄傲，语气特轻快。因为虽然姚桑桑这肚子已经大得快生了，周天还是奋战在追妻的艰难道路上。姚桑桑美其名曰：“前面被他欺负得太惨了，这回得把他从腹黑强攻□成萌犬忠受。”
周天昨晚第52次求婚又被拒了，正一肚子火没出发。这正好来个撞枪口的：“一脚踏进坟墓了还得瑟个什么劲。”
“嘿，你这是□裸的嫉妒。”左湛鄙视。“你说你这速度可真够慢的哈，桑桑都快生了吧？”
“要你管。别来我这咋咋呼呼的。”周天气得一手叉腰，一手指着边吃蛋糕边看电视的姚桑桑的肚子骂道：“有本是看谁先生出个带把的。”说完，也不等左湛回答就自顾自挂了。
“桑桑。”周天孬种地跪倒在沙发边，一改硬朗的少校形象，变得软萌软萌的。
姚桑桑心情甚好地摸了摸他乌黑柔顺的短发，跟摸他们家那沙皮狗胖丁似的。“怎么了？”
周天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，此时无声胜有声啊。
“别想。”姚桑桑撇开视线，舀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。这段时间周天因为一直求婚不成功，把她捧得跟公主似的。她有强烈预感，这辈子大概就这段时间自己能咸鱼翻身了，可不得多延迟延迟。
周天一脸哀怨得望着她，都53次了啊啊啊。。。
“啊，对了。”姚桑桑灵光乍现，一脸笑容地侧头看周天。“昨天我做B超，医生说这胎是个女娃。”
周天：“。。。。。。”为什嘛老天要这样对他。
电话另一头的左湛此时也对老天产生了极其不满的心理。他结婚了，不是应该举国欢庆的吗？怎么变成被嫌弃的对象了。
杨木易看着明显萎靡不振的左湛，笑得前俯后仰：“让你臭炫吧！”说着扯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，“走吧。去跟真正应该通知的人宣布这个喜讯吧。”
去墓地的路上杨木易和左湛都一言不发，似乎在想着等等应该跟他们说些什么。莫老爷子本来应该安葬在烈士陵园的，可他坚持要和早逝的莫老太太合葬在一起，所以离顾俭的墓并不远，也省得他们两头跑了。
顾俭的墓很干净，却还是染上了一些岁月的痕迹，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。照片里的顾俭依旧像过去一样笑得温婉优雅，就像每次训斥调皮的杨木易一样，虽然语气会重一些，但从她的表情里永远透露着慈爱。
左湛自觉自发地站在了杨木易的身后，看着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抹布，细细得将墓碑抹了好几遍。虽然这里有专门请人打扫，但他知道她希望能自己亲手做。等墓碑变得亮蹭蹭的时候，杨木易又开始收拾起其他地方来。她看着已经有些干枯了的百合花，心变得酸酸的。她知道这是父亲杨中信带来的。虽然他现在驻扎在s军区，离北京有点远。但他每两个月一定会抽空来这里坐一坐，看看自己早逝的爱妻。杨木易并没有换上自己特意带上的新鲜的百合，而是细心地将父亲带来的花整理成最漂亮的样子。她知道，她的母亲会喜欢的。
左湛看着她脆弱的背影，心都疼了起来，可他还是什么都没做，什么都没说。他知道，她需要这样一个时间，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时间。
等杨木易整理完一切的时候，她才抚着墓碑慢慢地坐了下来。“妈，我一直没来看你，你会不会怪我？”她微微低下头，柔美的侧脸在夕阳的映射下泛起了一层光晕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。“我知道，是我不好。可是，你不要怪我好不好？”她轻轻地扭动了一□子，就像真的在跟顾俭撒娇一样。
“妈。当初你离开我离开得那么突然，我太痛了，痛得我不想相信你真的离开我了。所以我走了，走得远远的。我以为我不来看你，我就能当作你还活在某个我看不到的地方，活得好好的。”她面上的表情带着笑，嘴角却讽刺地往下撇。“妈，你说我是不是很傻？当时我觉得我痛得快活不了了，所以拼命地想要把这种痛往别人身上转移，做了很多错事。如果你还在的话，一定又会好好得教训我了对不对？”她微微侧头，视线略过一旁一脸动容的左湛，歉意地扯了扯嘴角。
左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满溢的泪水，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，他死死地捏紧自己的手，再放开，再捏紧。才压制住了搂她入怀好好安慰的冲动。他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：“妈。不过我现在已经改了。”杨木易的音调微微上扬，就像一个快要嫁人的新妇跟自己的母亲倾述自己的爱恋那样。“还好左湛一直陪在我的身边。他一直没有放弃我，所以我决定嫁给他了。妈，你是不是也很为我高兴？”她轻轻地笑着，任由泪水滑落脸庞。撒娇似的拉了拉左湛的手，示意他跟丈母娘说些什么。
左湛看着她笑了笑，庄重地走到墓碑的正前方笔直跪下。就像顾俭真的坐在他的面前一样，认真地请求对方将他们的心肝宝贝能嫁给自己。“顾阿姨，我和一一来看你了。今天我和一一领证了，我就跟着她叫您一声妈好不好？”他侧头跟杨木易相视一笑后才又接着说：“我以前做了很多混事，让一一跟着我受了很多的苦，你是不是舍不得把她再交给我了？”想起过去，他的嘴巴里又微微地泛起了苦意。“我知道，保证那些其实都没什么用。但我知道，您一定能看到我爱一一的那颗心对不对？我会用我的生命爱她，保护她。请您在天上好好地看我以后的表现好不好？”说完，他对着墓碑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左湛直起身子，将跪坐着的杨木易也拉起来搂进怀里，心疼地安慰。“好了。妈，我们要再去看一下莫爷爷，今天就先走了。”杨木易依依不舍地看着照片里温婉的妇人温柔地说道：“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说着她摸了摸自己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，笑了起来，“也许，还会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鬼跟我一起来。你最喜欢热闹了，一定不会嫌他烦的对不对？”
左湛揉着她，将手按上她放在小腹上的手，一起感受着那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生命。这一刻，他们终于和过去的痛苦告了别。
来到莫爷爷和莫奶奶合葬的墓碑前，左湛和杨木易左右分工清理了一遍。左湛刚想跪下跟莫爷爷认错，杨木易就拦住他，笑着说：“能不能让我和爷爷单独说会话？”
左湛虽有点奇怪，但也没说什么，走远了些。
杨木易看着照片上年轻帅气一身军装的莫老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，莫爷爷最喜欢看她甜甜地笑了。“爷爷。”她说：“我来看你了。”深深地鞠了个躬后，她才跪坐在墓碑旁就像以前承欢膝下一样絮絮叨叨了起来：“爷爷。是我不孝，您走的时候也没来送您。您一定很怪一一吧？当年您就最疼我，自己嫡亲的孙子孙女都没我得宠，我真的是对不起您！”她摸了摸照片上的莫爷爷，“原来您年轻的时候那么帅，左湛就是长得像您吧。”说着，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：“爷爷，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，我知道您最先想的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而是我。您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左湛头上，怕他再在我身边会更刺激我，所以才会关着他。您一直觉得没脸见我爷爷了是不是？我就知道你最爱这面子了。”她扯起嘴角，又笑了起来：“可是啊，爷爷。当年的事我也有错，不能全怪在他的头上，您也要为他考虑考虑对不对。您这样偏心，他很可怜的呐。而且，我没有他不行。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，不要再怪他了好不好？”
左湛听不见她说什么，只能看清她的动作，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爷爷，您看。他一定是又怕我跟您告状了。”杨木易看着走近的左湛，笑嗔着站了起来。
左湛看着她满脸的笑容，有些诧异。伸手揽住她后问：“说什么呢，这么高兴？是不是又跟爷爷告我状了？”
一听这话杨木易笑得更欢了。她转头朝着照片上的莫爷爷得意地扬了扬眉，示意她刚刚说得没错吧。恍惚间，照片里的人竟然似乎也扬了扬眉调皮得回应了她。就像当初两个人合伙捉弄左湛一样，左湛永远都被他们吃得死死的。
“嗯。告状了。”杨木易依偎进他的怀里，环住他的腰：“爷爷跟我说，叫你小心点，注意你的言行，要把我当公主一样供着。“
“我还没把你当公主供着？”
“嗯。”
“嗯？”
“嗯。你把我当女王供着来着。哈哈哈”
“一一，谢谢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一一，我爱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一一。。。。你没点表示的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，在夕阳的余晖中耀眼夺目。左湛，我不想说我爱你，因为我怕我一说，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想吻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