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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乐不乐(79)

作者: 葵及 阅读记录

“奴婢不知这些人是否有,但奴婢可以肯定那些人的心都是有着七窍。”

“何止七窍。”长乐合起书,“罢了罢了,不过又是一场鸡毛蒜皮的事。现在我最忧心的还是他的性子,这样别扭又率性如何做好一位君主呢?”

金环为她扇着清风:“圣上还小。”

“但没有人会等他慢慢长大了。因为那次的事他与我怄气了快半月,每日不过履行课业般问问好,不和我说些交心的话,也不允许宫人之间的走动,莫不成每个孩子在长大时都会这般吗?”

“殿下放宽心了,您是圣上的至亲,他怎会真的与你有离意?如今想想,圣上还是在乎你,为了你愿意将吕泊赶走,甚至容不得他人说一句你的不是。”

长乐垂下眼:“我想要的是公正,一个不掺杂任何私心属于君王的公正。这太难了,我知道的……”

金环轻轻摇动着扇子,她注视着长乐。

章瑞广授完课,回到家中,正见到自己的夫人捧着书。或许是她过于疑惑以及纠结,他忍不住问:“可有不懂之处?”

“昨日在都城书坊那买了本注释讲解的书……”章夫人将书递过去,“奇奇怪怪又似在言其他。”

章瑞广快速翻过后,细细审看某一页,他问:“这书卖的可多?”

章夫人点了点头,看到他若有所思,建议:“不若将它烧了吧?那本书老爷不曾看过审过,想来再有事也不会牵扯进去的。”

“恰恰相反,此事不会如此轻轻拂去的。”章瑞广道,“最迟明日便会呈现在圣上的案头,不过这本书还是烧了为好。”

书被扔进火盆,燃起的火焰映照着周边每一个人的脸庞。

“如此胡言乱语的书也配大惊小怪?”

肖望等待火盆中的书彻底化为灰烬的那一刻,远处是璇初在晃动的珠帘下隐隐约约的身影。

听闻此事的长乐未抬起眼皮,她支着头,静静阅看手中的奏疏。

来人讪讪地退下。

金环掀起纱帘,走到长乐身旁道:“奴婢新得了时下流行的膳方,可要膳房早早试试?”

“算了吧,皇城里的喜好从来都是和坊间街巷相悖的。”长乐侧了目,“莫让再寻这玩意儿了,他不喜欢的。”

前几日新做的吃食被原封不动地退回,还被带话——“圣上闻不得”的事,金环也目睹过。

不料,她刚转了身,又被长乐喊住:“辛辛苦苦寻了也莫浪费了,递过去让那些人琢磨琢磨,偶尔换个口味也好。”

璇初一连几天从肖望那听到沈玦吃得肚皮圆溜得回去,气得咬牙切齿:“莫不成上辈是个饿死鬼投胎不成?”

一股的气怎么也撒不出,抑在胸间更是令他血肉带火,他不免带着气问旁边的刘寿:“那个贱奴就不能滚出都城,给我个清净?”

刘寿道:“圣上是天子,号令天下。只是将他赶出易,伤人心也易。”

“她不伤心时可顾忌过我伤心?一个外人我如何比不过了?伤心又如何,我就要他走!一刻也莫出现在我眼前!”

“圣上,越是远越是想……”

璇初气极了:“她敢念,我便敢杀!我一个堂堂君王连生杀予夺之权也没有吗?刘寿,你可是我最信赖的。”

刘寿不再劝,他低下身,将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话告知了璇初,见少年天子神色疑惑,便解释道:“坊间质疑大长公主的品性皆因沈玦此人,他的狼子野心早已世人皆知。”

“可惜唯她不知。”

“正因大长公主被贼人蒙蔽,圣上才应拨开云雾。”刘寿呈上这段时间对沈玦的调查奏疏。

璇初接过却未翻开,他道:“刘寿,我不喜欢她一直伤心。”

“奴婢明白。”

对于闹得沸沸扬扬的坊间传闻,长乐一直未当回事,沈玦却不能。他一直关注着,直到某天传闻突然从暗示长乐的野心转为对他的批判和揣测,他便明白此事不会轻易了结。

沈玦看着从屋檐下缓缓滴落的雨水,轻笑一声,从前来汇报的奴仆身旁走过:“这段时间不再见客。”

仆人点了头,又听他道:“包括他。”

当日,沈玦依然和往常一样进宫当值,似乎风言风语当真是风言风语。

第一天,璇初还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情,一连几天,他已变得有些索然无味,仿佛自己不过是在他面前耍些不值得一看的小孩把戏。

这不免使得他有些莫名的气愤,恨不得他亲自下去将火架起,好好烧烧这个人。

万幸,泥土终究沉寂不下。

有人跳了出来,痛批坊间流言,道:“坊间传闻不过无稽之谈,闺门之书意在规范天下女子,怎会与谋反武逆之事牵连。恳求圣上下令彻查此事,定是有人从中作祟,想要污蔑翰林院诸位学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