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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闷骚龙包办婚姻后我飘了(43)

作者: 不可名状的硬糖 阅读记录

只放下碗,当着妹妹的面开始摔卦。平日不论铜钱还是龟壳,总能卜出卦象,今日两枚牛角落下,竟齐齐碎了。

叶嘻嘻眼皮直跳,蹦出老远。

汗毛蹭地竖起,直觉碎的不是牛角,而是她的小命。

叶无常摆摆衣袖,捡起牛角,原地蹲一会儿,阴恻恻道,“妹妹,保重。”

“啊!”女孩惊叫一声,“您……您您老人家倒是说一句,是凶是吉啊……”

这是想急死谁?

叶无常起身,还是那一句,“保重。”

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仿佛和死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。

叶嘻嘻一屁股坐到凳子,一个头,两个大。不知这“保重”二字有何玄妙,如果可以,她真想钻进四哥脑子看看,里面到底有些啥。

或者干脆把他脑子搬空,让他啥也没有。

绵绵夏夜。

当空明月正圆,池中莲花盛放,晚风送来徐徐清香,撩拨心弦。

层叠的假山之上,白袍少年吹响竹笛。

呕哑嘈杂,不成调子。

这山野细竹做的笛,上面孔洞是镰刀挖的,并不齐整。他调整手指,调整气息,但不论如何调整,都无法吹出记忆中的乐曲。

叶嘻嘻善舞。

但她几乎没在人前跳过。

这蛮荒之地来的妖冶女子,有一副天籁嗓音,还有一具绵软销魂的身体。在答应做药引之前,她求他吹笛。

他心系沐清歌,应了。

然后在寂寂月色中,看她边舞边唱。

叶嘻嘻的歌没有词,只有婉转缠绵的音,一直在追他吹奏的笛。

舞没有形,只飞蛾扑火的意,在月色中安静焚烧。

赵大根叹气,那时的他被大长老改了名,叫木无心,但并非真的无心。

初听不识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

他有幸重来,不知能否圆满。

翠云跟着精怪队伍混进叶府,在夜色的掩护下,一路轻车熟路,从外厅摸进后院。

忽而听到假山附近传来笛声,女子顿了顿。

细细打量。

她不曾见过赵大根,但是凭着多年在叶府当差的经验,很快嗤笑起来——

这厮穿着华贵的白袍,发簪却很廉价。

鞋底磨损,还沾着黄泥,必常在田间出没。

手指略粗,一看就是做苦活的人。不知从哪学的笛,姿态倒是摆得潇洒,很能唬人,调子却磕磕绊绊,根本没法听。

翠云略看一眼,并不放在心上。

这种试图引起注意的低阶修士,她见过不少。

果然,笛声消失后,少年叹了口气,“叶姑娘。”

呵,又是一个见色起意的家伙。

等知道叶嘻嘻是什么货色后,一个个不知跑得多远。

翠云冷笑一声。

又想,傻子等到秋里就该嫁给黑袍人。那厮脸使了障眼法,阖该是骇人的丑货,丑货配傻子,妙死了。

丝毫不觉,自己现在也是容颜尽毁的丑八怪。

女子七拐八拐,来到叶嘻嘻院子。

见门外有人守候,不乏高阶修士,这才歇了进去使坏的心思。她从小道绕出来,又顺着腥臊的狗洞往外爬。

真是奇了怪了。

精怪抬着东西进到叶府,到底为哪般?

看阵仗像做喜事,但是叶嘻嘻已然订了黑袍人。男方貌似是叶家旧交,在城东有一处宅子,她去打探过,门庭冷落,十分萧条。

也不知是不是穷到吃不上饭,才来求娶叶嘻嘻那傻子。

……难道是海中女妖看上叶家公子,来抢人?

那可真是报应。

当初叶显祖贵为一关之主,要娶方明珠,城中百姓便反对过。

现下好了,娶了妖女,祸得后代一个比一个妖气。

活该惹一身腥!

翠云如此想着,狰狞的脸显出快意。

越发可怖。

她从狗洞出来,一心想去寻吃酒的精怪。梦着精怪对她俯首称臣,百般讨好的样子,痴乱的笑声在夜里回荡。

旁人听了,还以为是乌鸦在叫。

身穿粗布的毁容女子寻着人声和灯光往前爬,冷寂的月光里,前方若隐若现行来一个身材颀高的男子,恍若夜行的月神。

修罗海人身量不长。

她瞧他有几分眼熟,趴在地上,定定仰望——忽而心下一动,如春风拂心,明月入眸。

男子头戴冕旒,细珠垂在鼻前,薄唇微敛。

一袭黑袍古朴无华,在月下散着骇人的冷和潮,直直渗入她肌肤。

两个红袍小童在前引路,灯笼晃晃悠悠,火焰明灭不定,行至草丛,三人顿了顿。

小童闻到人味儿,唇边涎出口水。

可爱的童子脸说不出的诡异。

黑袍男子停顿过后,缓步向前,两个红袍小童这才讷讷跟上。

翠云恍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,只心心念念敖潜——她见得他半面,但是半面倾城,心啊、魂啊,全随着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