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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间(59)

作者: 墨赴长安 阅读记录

陈遗一边恭立听着陛下讲话,一边回想起白日里柳青羡说的话,陛下不许立案,原因不过有二,其一,他怕白宣的死让人知道,其二,他知道凶手是谁。亦或,二者皆有之。

陈遗心下暗道,这案子怎么好端端的,竟同当今陛下扯上了联系?这下麻烦了。

陛下的嘱咐删繁就简,可以总结为这么几句:案子可以立,但不许真正去查。走走过场,随便拉个替死鬼,顺便把红袖的案子也草草结了。免得再平添什么其他的差错。

这一番话下来,陈遗听的心惊胆战。可是他的父亲陈则不是如此教导他的。

怎么能够草菅人命,草草结案?

大理寺卿不是评判公允之人吗?

是不是他刚刚听漏了几个字,以至于曲解了陛下的话?还是,陛下说错了话?

甚至是,有人假冒陛下?

可惜,都不是。

君命难违。这是每个臣子只要在位一天,便烂熟于心的话。

整个国家都是他的,如何能违背他的心愿呢?

陈遗于是作揖道,“臣,遵旨。”

……

不过几天,拖了近半月的案子便结了。

陈遗入宫回禀之时,又见到了那位知己。

他汇报完以后,陛下还未说话,一旁的知己却突然冷讽笑了,他笑起来十分赏心悦目,可称着嘲讽的神色却是有些教人无地自容,“早听闻陈则陈大人是清廉公正的好官,没想到到了如今,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。”

陈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
“是梓桐失言了,陈爱卿下去吧。”陛下打了圆场,陈遗退了出去。

殿门刚合上,陛下突然伸过手来,挑起他的下颚,“出完气了没有?”

那人只是冷着俊脸。

“梓桐啊……”

“我不叫梓桐。”

陛下的手摸向了他的腰封。

那人神色终于破了冰,露出了丝慌张,“现在可还是白天,你干什么!”

见他脸上浮现一层浅薄的红,陛下脑海中浮现了四个字:恼羞成怒。

“我可是陛下啊……”他说着继续解开那人的衣带,白齿红唇衔着笑意吞吐着旖旎之气,“我可是陛下啊……”

衣衫终于褪去,被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的人羞红了脸,却不忘反唇相讥,“是啊,你可是陛下啊……”

“梓桐……”一声近乎轻柔的低喃,伴着紊乱的浅浅呼吸。

一室荒唐。

……

陈遗回去的路上,想起了陛下的那位知己。

那日出宫之时,那位知己拦住了他,递给了他一卷画轴。

“这是什么?”陈遗问道。

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一笑,“一只金丝雀罢了。”

陈熠回了家,却还不如待在牢里呢。

甫一回家,他家父亲陈遗便铁青着脸要打他。

陈熠道,“不是查清楚了吗,人不是我杀的啊!”

陈遗一想起这桩草草了解的案子,心下无名之火又起,便借着由头,发在了陈熠身上,“你还有脸说!你自小到大读的圣贤书都白读了,啊?长这么大一无是处便也罢了,为父也不会苛责于你。可你倒好,你逛花巷,你学的礼义廉耻哪去了!”

陈熠脸色一白,支支吾吾地遮掩解释道,“我、我那是听曲!听曲子就是不知廉耻了吗!”

陈遗冷哼一声,“听曲?你以为为父会不知晓那花巷到底是什么地方?卷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花巷的收支明细,单单一曲之金,能得如此之高额银两?能让花巷柳街成为商业的顶梁支柱?陈熠,你还不知错!”

“爹!我知错了还不行吗!我以后再也不去了!……您就饶了我吧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!……我真的不敢了!……爹!您怎么还打啊!再打真的就残废了!”

……

太平了不过几日,陈遗进宫之时,偶然得知,陛下那位知己竟病倒了。

他这一病竟病来如山倒,一卧不起。

陛下为此天天横眉竖目地冲着太医院的饭桶破口大骂,“不是说只是普通的伤寒吗?这病都拖了几天了?你们这群饭桶,全都是尸位素餐的废物!给寡人滚!”

为了少让太医院的人遭殃,那位知己每天坚持喝那又苦又辣的汤药,可还是不起半点作用。

半月后,陛下突然娶了亲。那皇后不知是何来历,大典之日,盖着红纱教谁也瞧不清楚,让狗腿子也无处巴结。

但不难看出,陛下很喜欢这位皇后。让皇后同他一起在合欢殿起居。一般的六宫之主从来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,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殊荣。

陈遗没有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后竟会召见他,而他亦没有想到,那位皇后不是别人,竟是那位故人。

“公子。”陈遗进了合欢殿,陛下不在,皇后不在,殿里只有调制着熏香的知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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