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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间(78)

作者: 墨赴长安 阅读记录

……

君铭退了位,无人知晓其缘由。

常安城内却多了一家卖跌打损伤的药膏的药铺,店主是两位男子,看模样不过都是而立之年。

刚送走了一位客人,其中一位忽然靠过去,抱住另一位,“良辰,谢谢你还愿意留下来。”

那人可能是听多了这种煽情的话,因此并没有过多反应,某人隔三差五总要多愁善感一次,习惯了就好。

于是,他一边整理着柜台上的药膏,一边问道,“这几种哪个疗效最好。”

只听那人回答道,“这两种差不多,这个止疼效果最好,那个消肿化瘀效果最好。”

静默良久,一人忽问道,“阿铭,你为何非要开这么一家店?你我皆不通药理,万一误了人家病情可如何是好。”

“还不是小时候挨打次数太多,深知哪些药疗效最好,想为其他人选个最好的药嘛。”

“……”

……

花巷停了几天业后,更名花街。

若是此时前去,便能于一楼瞧见这样四个大字的匾额:以文会友。

自此,这里便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。前尘往事,终于烟消云散了个干净。

而柳巷呢,则是同花街一样,也彻彻底底改头换面了。不过不同的是,一处是为进京赶考的考生专门留宿的花街,一处是为有官职的文人墨客畅谈的柳巷。

自此,花街柳巷终于不再是风月之地。

……

被打压的吴氏一族根据其政绩优劣,有的复了位,有的继续被贬。

至于吴卿,听闻其丧妻之后郁郁寡欢,竟是一蹶不振,撒手人寰。

陈熠暂时接了他的位子,经过红袖一案在牢里待了那么一阵,性子终于沉稳了些,有了几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。陈遗很是欣慰。

不过,吴氏总还是老样子,要是陈遗因为公务许久未归,她总要蛮不讲理地发一顿牢骚,撒一段泼,陈遗虽然头疼,却也觉得弥足珍贵。

国事无棘手,家事日日安,这不就是他平生所求么。

他知足了。

有个心胸狭隘的夫人,隔三差五地这么一闹,也算是为这平淡无奇的日子打翻油盐酱醋茶,多些滋味罢了。

……

吴氏与陛下初见之时,正是二八芳华。当时,陛下还不是太子,而他们吴氏是当时朝中几大门阀其中之一。

吴氏之父曾出言告诫,“武王有意示好,必定有所图谋。女儿,你可想好了,若是你选中了他,那他便只能登上那把椅子。若坐不成,你同他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,届时会任人宰割。”

被年少情意冲昏了头脑的吴氏女,哪里听得进这语重心长的告诫,她只满怀欣喜道,“求父亲助武王登基。”

令吴氏欣慰的是,他果真不是区区池中之物,他是那人中龙凤,天之骄子。最终,在吴氏一族相助之下,武王扳倒了太子,登了基。

文武双全,容貌绝佳,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婿。

她同二妹瑾瑜提起时,常说,“子瑜确实老实敦厚,品性温良。可是人太木了些,你何必死脑筋非要嫁给他?”

吴瑾瑜却道,“木怎么了,那说明我们陈遗老实。你别看姐夫他八面玲珑的,没准给你整个三宫六院出来醋死你!”

一语成谶。

她堂堂国母,于六宫粉黛面前无了颜色。

每每想起当时同吴瑾瑜说起的这番话,吴氏总这样想:还是瑾瑜眼光好,打小就认定了陈遗这么一个人,看着他陪着他长大,同他成家立业,同他良缘永结,同他白首与共。

可是她眼光也不差啊……那般人中龙凤怎的是这般负心郎,教她真心错付,抱憾终身。

下一次投胎,一定要寻个好人家,不,还是平常人家好。平常人家不用秉持着正室的大度,妾室的做小伏低。

只是两盏红烛,两身喜服,成双成对,今夕红颜,他朝白首。

幸何……如之。

……

吴瑾瑜是何时抓住陈遗这么一个人的呢?

是抓周之时。当时珍物摆了一桌,她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瞧,只顺着桌子爬过去,紧紧握住了立在桌子旁边年仅七岁的陈遗的手。

一众宾客一时之间鸦雀无声。

良久,才有人发问。

“小瑾瑜想抓的是不是子瑜面前的算盘?”

“她连瞧都没瞧一眼。”

“……”

自吴瑾瑜学会走路之时,就常常缠着陈遗。

走累了,耍个脾气往地上一坐,哭着喊,“子瑜哥哥抱!”

于是,陈遗又当哥哥又当娘,一边读着圣贤书一边抱着吴瑾瑜。

过了些日子,到了吴瑾瑜七岁那年,十四岁的陈遗看书睡了过去,朦朦胧胧间,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人吃力地拖在地上拖了一路,然后那物什携着尘土盖在了他的身上,是棉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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