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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安徒生(110)

她脑袋一偏,躲开了柳逾白的手,脸往被子里埋。

那只手紧跟着去摸她的脑袋,声音带一点儿笑:“我都来了,还哭什么?”

梁司月没有说,正是因为他来了,她才会想要哭。

痛到极点也只是生理反应地滚了几颗泪珠,委屈归委屈,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哭。

柳逾白一时没再说话,手掌始终搭在她头顶上,过了一会儿,伸去掀开被子,意外温柔的语气,“好了,不哭了。还疼吗?”

她抽噎了几下,待声音平和些,才说:“你不是说要封杀我吗?”

“怎么舍得,”他笑说,“还指望你这张脸替我挣钱呢。”

梁司月不喜欢都这样了,他还这样轻飘飘地玩笑,因为她实在难过死了,根本无法自已的那种难过,忍不住,眼泪又滚落下来。

柳逾白愕然,伸手拊着她额头,赶紧将她的脸抬起来,“怎么了?疼?我叫护士给你用点镇痛的药。”

梁司月望着他,眼神真有一种灰败之感,自暴自弃似的,“……我想退圈。”

“……”关心她的伤势,她却驴头不对马嘴地来这么一句,柳逾白拧眉道,“想得美,数过合同上违约金几个零?”

梁司月愣了一下,咬了一下嘴唇,别过目光,“随便。你去告我好了。”

和洒脱着实不沾边,是几分委屈的语气。

柳逾白一时觉得头疼,早知道不开玩笑了,哄着她一点又能怎样,语气便随之温和许多,“退什么圈?这部拍不了,还有更好的,回头剧本随你挑,想演什么演什么。”

哪知道,梁司月一点不买他的账,“不是一部戏的问题,你根本不懂,我准备了这么久,训练了这么长时间,就因为别人的失误……”

“这么喜欢这个角色?”

“我不是喜欢这个角色,我是……”她声音戛然而止,咬住唇,看他一眼,又别过目光。

“是什么?”

“没什么……您先出去吧,我想休息了。”

柳逾白的手掌已经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,不许她转过头去,“我千里迢迢赶过来,你再给我闭门羹吃,我真要生气了。”

“您不必吓唬我,大不了您封杀我。”

柳逾白低笑一声,斥她,小孩子脾气,“你现在还给我脸色看,是为昨天的事,还是单纯为今天的事。”

“……都有。”

“那我们来一桩一桩解决。今天的事,用不着你操心,该负责的,一个也跑不了。至于昨天的事,你先跟我说说,为什么闹脾气?”

“原来柳先生不理解的,就是在闹脾气么……”

“你不说,我怎么理解?”

她却不吭声了。

“你不肯说,池乔一定肯。找她问照样能问出来,也就费点事儿,我不怕麻烦。”

情绪一时又顶了上来,梁司月控制不了自己的糟糕语气,病人合该有任性的资格,“您一定要这么玩弄人心吗?”

柳逾白怔了一下,笑了,“梁小姐,好大一顶帽子。你说说看,我怎么玩弄人心了?”

天色即将彻底暗下去,让她看不清楚柳逾白的表情,也就无所谓害怕不害怕了,便说:“我不傻,不是什么都不懂,我只是以为事情会朝着我期望的那样发展。但假如不是……就当是做白日梦,也没什么,我还年轻,还可以很容易就痊愈。但是,希望您不要误以为我很好拿捏,我并不害怕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。”

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一番话,但偏偏柳逾白却听懂了,一时轻轻地笑了一声,精准无误地切中要害:“你期望事情怎么发展?”

“……”熟悉的感觉,心脏里在顶气球,她突然不敢说话。

感觉到他手指在轻抚自己额头,说不上有什么意味的动作,他说:“你先把头抬起来,看着我。”

她不肯照做。

他就伸手,按着她的脑袋,往上一抬的同时,自己再往里坐了几分,倾身,低下头来,看着她。

怪她手臂被固定,人给钉死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,爬都爬不起来,更别说逃。

可她真的想逃,既害怕,又期待,不知道哪一种情绪更多。

四周安静极了,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
然而,就在这时候,外头走廊里隐约传来了脚步声,越来越近,明显是朝着这边来的。

两人呼吸俱是一停。

柳逾白顿了一下,“你等等。”

说着便站起身,大步朝门口走去,开了门,朝着那逼近的脚步声,少有的几分气急败坏:“先别过来!”

一再被打扰,真是受够了。

不远处,莫莉愕然地停下脚步,什么也没说,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。

柳逾白一步跨进病房,反手将门给关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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