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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安徒生(148)

总归,小姑娘高兴就好。

梁司月身体不适,胃口不盛,牛排只切了一半不到,且不能喝酒,也无缘品尝这里的红酒。但奶油蘑菇汤很是喜欢,放任自己喝完了一盅。

吃着饭,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,通过落地窗向外俯视,视野里尽是璀璨的灯火。

餐厅的台子上,有个穿黑色礼服裙的年轻女孩在演奏大提琴。

低沉舒缓的节奏,让她有些沉迷,安静地听了好久,对柳逾白说,她好喜欢这个调子,不知道是什么。

柳逾白说,可能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,但不肯定。

因为这大提琴的琴声,这一顿饭,又延后了半小时才结束。

吃过饭,两人再回到车上,梁司月原本以为要回家了,柳逾白却开着车,沿着江滨的道路一路过去,远离了市区,向着市郊的山上开去。

那一带都是山间的民宿,梁司月不知道过去要做什么,但也没有问,因为这样的夜色,让她失去了思考动力,什么也不想做,不想说,只想发呆。

车开了近一小时,他们到达了半山腰上,柳逾白对她说,“到了。”

一面找地方,将车停了下来。

梁司月下了车,先是被秋天寒凉的夜风撞了满怀,来不及呼冷,因为她看见了远处的江水,立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——那是一处宽阔的观景台。

她双手撑在木头的栏杆上,身体微微地朝外倾,好像要将这夜色都揽入怀中。

从这里望去的江水,恰好是一个圆阔的拐弯处,太远,连江上停泊的船只都看不清楚,但沿江的高楼大厦,以灯火描出了江岸曲折的轮廓线。

这是最俗气的浪漫,可也叫她最受用。

因为浪漫的不是这景的本身,而是柳逾白这样一个案牍劳形的人,愿意陪着她消磨时间。

转头,柳逾白也走过来了,斜倚着栏杆,不看江景,却在看她。

她觉得自己的激动未免太小孩子,有些不好意思,收回探出去的身体,转头看他一眼,紧跟着说:“我有点冷。”

果真,柳逾白敞开了风衣,要来裹她,她毫不意外,也因此偷袭得逞——在他凑近的一瞬间,立即踮脚,仰起头。

柳逾白顿了一瞬,伸手搂住她的腰,回应她难得主动的吻。

在这观景台待了半个多小时,梁司月切实地感觉到了冷,甚至打了两个喷嚏。

柳逾白不肯继续纵着她的不舍得了,拽着她回车里去,“回头感冒了,可别找我哭。”

等再回到市区,已经是深夜了。

柳逾白问她,“累了没有?”

白天睡够了,又一直在车里休息,现在精神还算不错,就说:“还好。”

如此,柳逾白也就继续带她去下一个目的地。

梁司月疑惑这么晚不回家,还要去哪儿,等到了才知道是电影院。

柳逾白说:“午夜场人少,免得某人总是担心被拍到。”

梁司月分外领情,这宛如普通情侣约会的一天,甚至还在影院的购物处买了一盒爆米花。她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吃爆米花是什么时候了。

果真,整个场子里寥寥几个人,空旷与包场没有两样。

他们坐在第六排正中间的两个座位,等了数分钟,灯灭了,电影开场。

可能怕她又哭,柳逾白选的是一部喜剧片。

最近没什么可看的电影,这喜剧片的质量也是尔尔,还充斥着不少低俗的屎尿屁梗。

但梁司月看得开心极了,时不时捧场大笑。

柳逾白手臂撑着座椅的扶手,懒散地坐着,放松之余,分心看她。不得不说,他今天的观影体验,大部分是由她带来的。

其体验大抵和带孩子出来看《熊出没》大电影的家长差不多。

电影散场,已是凌晨。

商场所有店铺早早打烊,单独的一部电梯,供离场的电影院观众使用。梁司月特意等其他人先走,再和柳逾白单独一趟。

可能是全程打消,消耗情绪太过,梁司月渐渐感觉到了一些疲累。

回去的路上,她一句话也没有说,甚至直接在车里打了个瞌睡。

醒来时,已经快要到小区了。

深夜的大楼是分外安静,电梯里只他们两个人。

到了确认一切安全的区域,梁司月才终于卸下担忧,向前一步,将额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,打了个呵欠。

柳逾白笑了一声,嘲她是电池属性,说没电就没电了。

到家,梁司月卸了妆,再去洗澡。

她用的是柳逾白主卧带的那间浴室,洗完澡,再吹干头发,拿出行李箱里带着的护肤品。

正对着镜子涂抹眼霜的时候,柳逾白进来了,来拿他的剃须刀。

梁司月往旁边让了让,往镜子里看了一眼,不由地屏了一下呼吸,又故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——柳逾白上衣脱掉了,只穿着居家的短裤,手臂和腰腹有紧实的肌肉线条感,并不夸张,恰到好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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