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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安徒生(22)

为什么?

沉默许久,梁司月才说:“柳先生是圈内人士,有高屋建瓴的视野。我不一样。青木首先向我伸出了橄榄枝,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……”

“就因为它是第一个邀请你的?”

“可以这么理解……”

柳逾白又转头看她一眼,说不出有什么意味,“签了几年?”

“五年。”

木已成舟,柳逾白也没什么可说的了,“偶像这条路,你出不了头。不过还是祝你发展顺利。”

梁司月垂着目光,没有应声。

柳逾白当这番交谈已经结束,没想到沉默了好一会儿,梁司月突然开口,“柳先生又是凭什么判定我出不了头呢?”不太服气的语气。

“经验。”他从业这么多年,没有一次看走眼。

梁司月目光和声音一样的清冽,“我知道,柳先生是经验丰富的业内人士,也有生杀予夺的权利。但你的经验,就从来没有出错的时候?”她深吸一口气。

“我不过是想忠告你两句,最好对自己要走的路有清醒认识。”

“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,走什么路和柳先生有什么关系?我挡到柳先生的道了吗?”

“你先冷静一点。”他几分倨傲,似乎压根不愿意跟她平等交流,从调性上直接否定。

这语气彻底惹恼梁司月,“如果我知道柳先生所谓的问两句话,就是从头到尾羞辱我的话,那我一定不会上车……”她伸手要去拉车门,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,“请柳先生靠边停车。”

柳逾白听出她声音几分颤抖,有些惊讶。

依其所言停了车,但锁上了副驾驶的门。

梁司月拉了两次都没拉开,更加懊恼,“开门!”

她撇下了所有的敬语,情绪也终于顶到极点了。

柳逾白尴尬极了。

不是没有女演员在他面前哭过,可年纪这么小的,算是头一回遇到。

可能她的稳重常常让他忽视她的年龄,她现在也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而已。

回想,自己今天说的话是否重了些。

可他真没什么恶意。

柳逾白扯了一张面巾纸,递给梁司月,“如果你觉得这是羞辱,我道歉。但我坚持自己的判断……”

梁司月哭得更大声了。

也不接他的面巾纸。

“……”

她背对着他,朝向车门,手指还维持着要去开门的动作。

头发垂落,完全遮住了脸,只能看见肩膀在微微颤动。

如果纯粹因为生气,梁司月不至于哭的,又不是没见识过柳逾白这人讲话有多讨厌。

但如果说话的身份,是娱乐帝国的掌舵人,他下的判断,就足够具有参考价值。

她以孤注一掷的心态签约准备出道,换得他一句“出不了头”的评价,羞辱感、挫败感以及茫然,多重压力之下,碰上这么个无处可退的境地,才让她控制不了情绪。

在讨厌的人面前哭,真是丢人。

但同时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,都已经这样了,管什么丢人不丢人。

柳逾白才应该羞愧,欺负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小姑娘!

羞愧这两个字,就没在柳逾白的字典里存在过。

现在这情况,顶多叫他觉得无措。

梁司月不是他的员工,他下不了命令叫她别哭了;哄人吧,不好意思柳总从来不哄人;威胁……不至于不至于。

没办法,只好叫她自生自灭。

他将窗户打开些,新鲜空气透进来,免得她哭得缺氧。

又拿下中控台上的纸巾盒,直接丢在她腿边,让她一伸手就能够着。

几分钟过去,梁司月摸过了纸巾盒……因为她需要擤鼻涕。

声音好大。

她觉察到柳逾白的视线,动作一停,尴尬得哭不下去了。

她擤过鼻涕,擦干净眼泪,又抽出一张纸巾,把用过的纸巾团一团,拿在手里,准备下车再扔掉。

低头捏着纸团的时候,忽觉柳逾白身体探了过来。

她吓得倒吸一口气,下意识往后一缩。

柳逾白不是要碰她。

他手臂伸过去,打开了副驾的收纳格,从里面拿一只纸质清洁袋。

她的反应过度,叫他蹙了一下眉头。

对上她呆若木鸡的脸,他停了一瞬,望着她问道:“入了行,今后多的是比今天更难听的话,你打算回回都哭?”

梁司月带着鼻音的声音说:“您能别说话了吗?”

不单单因为他说话伤人,伤口撒盐。

还因为,他放大的脸,自带冷淡感的浅褐色眼瞳,以及身上浅淡的香味,让她快没办法呼吸了。

“……”柳逾白把清洁袋塞进她手里,身体坐正了。

梁司月反应了一下,哦……是让她扔面巾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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