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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安徒生(62)

这部电影虽然主题是爱情,但何讷有野心,对原著做了大幅度的改动,加入了一些原创的市井角色,想通过第二条线,展现旧时光的一去不复。

梁司月进组之后,每天的感觉只有累,和力不从心。

她虽然上过表演课,但毕竟没有正式的表演经历,电影调度复杂,机位多,连如何和各个机位进行沟通和配合,都需要导演和摄影手把手教。

何讷看似严肃,实则不是多严厉的人,他愿意承担这部分的时间成本,因为多数情况,梁司月都是一教就会,并很快能给出恰如其分的表演,并通过她的天赋,反过来激发他的创作灵感。

但其他人就不见得有这样的耐心,尤其是饰演男主角的实力演员陈鹤林的助理团队,明里暗里的,总会抱怨梁司月耽误陈鹤林的时间。

渐渐,剧组里也有些谣言传到梁司月的耳朵里,说她是带资进组的,演技这么生嫩还能担纲女一号。

梁司月做不到真能完全无视这些非议,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这角色得来的太轻松,且知道柳逾白就是这部电影的最大资方之后,她更觉得心虚。

心虚的结果就是逼自己逼得很紧,上戏下戏都在捧着剧本研读。

何讷拍戏喜欢尽量运用自然光源,对细节又十分吹毛求疵,他们很多场戏都是在夜里拍的,稍有不满意就得重来,常常一场戏拍到凌晨一两点,第二天为了赶稍纵即逝的晨光,五点不到就得起床化妆。

梁司月感觉自己像是一根拧到极点的发条。

陪梁司月在一直待在剧组的,只有助理小琪。剧组封闭拍摄,其他人一律不得前来探班。

进组以后,所有的时间都熬在南城,直到元旦前,何导通知剧组放两天假,让大家调整一下状态。

不知道是因为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下来,还是白天拍一场夏天的戏时着了凉,梁司月入夜就开始发烧。

吃了小琪弄来的退烧药,第二天早上烧退了,虽然是放假,但她一点也不想出去,只想躲在酒店里昏天黑地睡上两天。

小琪原想在酒店陪她的,被她放了假。

小琪看她无精打采地蜷在被子里,不大放心,拿了温度计来,再给她量了一次,确定体温是正常的。

小琪说:“我去趟市中心大超市买点东西带回来,小月你有想吃的么?”

“……火锅。”

小琪哑然失笑,“不好带呀,而且你感冒了,吃辣的容易扁桃体发炎,影响拍摄。”

梁司月很少有觉得委屈的时候,被副导演骂也只想憋着劲下一条一遍过。

现在是真真实实觉得委屈,因为为了表现女主角前期削瘦、影响不良的形象,她每一顿必须严格控制摄入的热量,进组这么久以来,就没好好放开吃过。

生病了也没办法放纵,实在委屈极了。

但她也不能为难小琪,只好说:“帮我带一包果汁糖,Uha的,白葡萄味……”

小琪换好衣服,很快出门了。

梁司月从床上爬起来,洗个澡,换一身干净的衣服,再回到床上,将枕头垫高,拿出手机来,给池乔发消息。

池乔最近没活动,已经放假回家了,跟父母在一起。

聊了两句,池乔那头的氛围实在叫她羡慕,于是找个理由结束对话,切出去刷了一下微博,感觉又困了,再度睡去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,听见敲门声。

她睡得很沉,醒来时估计敲门声响了有一阵了,因为很重很急促。

纱帘外天光很亮,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。

梁司月以为是小琪回来了,爬起来靸上拖鞋,一边走一边问:“谁呀?”

外头沉默了一霎,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答她:“我。”

梁司月整个呆住,过了一下才走过去把门打开。

门外,柳逾白神色几分焦急,待看见她,明显地深呼吸一次,将情绪压下去。

他穿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,很休闲的样式,身上没有一点仆仆之色。

他径直踏进房间,反手将房门关上,问道:“小琪说你感冒了。”

“嗯。昨天晚上发了烧,现在已经退了。”

梁司月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及大腿长的,宽松的白色T恤,她一贯是拿它当睡衣穿的,也就不会在里面额外多穿一些什么。

T恤面料虽然足够厚,但此时此刻,还是让她感觉到不自在,一条胳膊抱在胸前,转身往里走。

她走到床边的行李箱前,给自己找了一件开衫披上。

“柳先生怎么来南城了?”

柳逾白顿了一下,回答她:“我妈住在南城,回来陪她过节。”

他明显不想多谈这个问题,走了进来,在挨着行李箱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,问道:“好些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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