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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安徒生(70)

老实说,梁司月不是特别能听懂何导这一套一套的理论,完全是以有点懵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了的状态进入拍摄的。

但好在她对女主角的心理分析,跟何导是完全一致的。

尝试几次之后,渐入佳境,差不多前后脚的两场吻戏,很快拍完了。

何导拍戏,时常会给演员看过的那条,和没过的那些之间的区别,方便演员揣摩学习,更快适应他的拍摄节奏。

这两场戏,梁司月和林孟夏也被叫去看了。

不得不说,那两个基本静止不动,镜头推远的大全景画面,确实非常有感觉。

尤其深沉黑暗的夜空和一丁点光源的对比,“极夜”那种绝望,却又让人不甘心泯灭最后一丝希望的氛围,一下子就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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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个单元的磨合越来越默契,后续总体比较顺利。

南城的部分,在二月中旬左右拍完了,剩下的要转场去北城。

中间过了一个春节,剧组放了五天的假,梁司月回家和梁国志一起过的。

梁国志现在在ELA电竞俱乐部当司机,比在柳文藻手下舒坦得多,虽然钱拿得少了许多,但没那么多糟心事,更不用看潘兰兰的脸色。

时间虽然紧张,梁司月还是抽出一天的时间,去给外婆拜了个年。

过去一趟体验非常糟糕,大表嫂跟大表哥在闹离婚,家里鸡飞狗跳的,过年都没个消停。

梁司月计划着,这部戏结束,片酬到手以后,就可以将外婆接到身边这件事提上日程了,最迟今年下半年就能办妥。

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

开年后不久,梁司月重返北城拍戏,不久就接到梁国志的电话,说外婆发生了一点意外:

大表哥的孩子在客厅玩儿,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一缸热茶,烫得手臂上燎起一串水泡。

大表嫂怪罪外婆没有看管好,不由分说一顿埋怨,情绪一激动更是直接出手,将外婆一把搡得摔倒在地,摔得尾椎骨折。

梁司月想把外婆立刻就接过来。

但是马上就要拍一场非常重要的戏,是她跟陈鹤林老师最难拍的对手戏之一。

而且刚进组时,何导就有言在先,在他的剧组,除了奔丧、老婆要生了,或是生病了得去看病这种大事,或者要么洪灾地震这样的不可抗因素,一律不给请假。谁要是轧戏,或者中途赶其他商业通告,那这是跟他的最后一次合作了。

梁司月演艺生涯刚刚起步,得罪何讷这样级别导演,是自毁前程。

这让她一下难住了。

这两天她没有戏,都是陈鹤林老师的。

往常这种时候,她都会在片场蹲点偷师,但今天整整一天心绪不宁。

晚上在酒店休息,原该好好揣摩过两天就要开拍的高难度对手戏,梁司月拿着剧本,蜷坐在椅子里,看不进去。

半晌,仰头将剧本往自己脸上一盖,叹了声气。

小琪在一旁整理备忘事项,听到这声叹息,忙问:“小月,怎么了?”

“剧组有人跟何导请过假吗?”

“前几天有个演员扁桃体发炎,请假去看了半天医生——怎么了?小月你不舒服吗?”

梁司月摇摇头。

片刻,她丢下剧本,说想出去透透气。

小琪给她拿羽绒服:“北城比南方冷多了,衣服穿好,千万千万别冻感冒。”

梁司月离开房间,下楼,出了酒店大堂。她记得附近有一家便利店,虽然没什么想买的,还是往那个方向走去。

走到半途,她从厚厚的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,给柳逾白拨了一个电话。

北方的初春真冷,一下就能把手冻僵。

好在,柳逾白很快就接了,问她有什么事。

梁司月将事情简要陈述一遍,问柳逾白,如果是他的话,可不可以帮忙跟何讷请假。

柳逾白语气没什么情绪,言辞也毫不委婉:“先前还怕别人说你带资进组,现在就开始要求特殊待遇?”

一句话点出梁司月的隐忧,也是她犹豫半天的原因,经柳逾白一说,她更觉得不妥了,叹声气说:“还是不请了,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吧。打扰您了。”

她将挂断,又被柳逾白叫住。

然而当她等着他补充点什么的时候,他却没有说话了。

沉默了一会儿,他只交代一句:“好好拍戏。”

这下,是她预感到柳逾白要挂电话了,不由自主地喊道:“柳先生……”

“还有什么事?”

“没……“梁司月意识到自己纯粹只是不想挂电话,这迫使她觉得必须早点结束谈话,“我回去了,您好好休息。”

“你还在片场?”

“没有。在酒店外面,出来透透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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