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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袖断得隐秘(18)+番外

作者: 乌色鎏金 阅读记录

那昨天……

门“嘎吱”一响,自己的小厮端着热茶进来了,一见他坐在床头便道:“爷醒了?这有茉莉浓茶,要不您喝点儿醒醒神?”

谢琻紧皱着眉接过来灌了口浓茶,茉莉的清香勉强压下了他喉头隐隐的作呕之感,这才开口缓缓地问道:“昨夜……我是歇在家里的?”

“不是啊大人。”小厮答道,“您是今早让人送回来的。”

谢琻不禁捏紧了茶碗,“魏国公世子送我回来的?”

“也不是啊大人。昨儿个小的们都以为您在魏国公那里吃酒,晚了还派人去接,谁知扑了个空,才知您半晌就走了。”

那小厮顿了顿,似想起什么极为好笑之事,想笑,但一看谢琻紧皱眉头的难看面色,又不敢笑,只得忍耐着轻咳了声道:“您、您是让翰林院的沈大人送回来的……沈大人差人来说,家里贫寒,没有马车,管邻居借了个——咳——拉牛粪的板车,用驴牵着将您拉回来的……”

“咣当”,谢琻将茶碗重重扔在了桌上。那小厮吓得一激灵,赶紧低下头去,再不敢偷笑了。

谢琻脸上乌云密布,紧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后道:“沈大人还说什么了?”

“……啊?”

“我问——”谢琻怒道,“——沈大人除了说他用拉牛粪的板车送我回来,还留了什么别的话没有!”

“没、没有啊大人!”小厮惊战道,“咱们都没见着沈大人的面,是他家那个老仆送您回来的,还恰巧被二爷看见了,二爷说——哎爷,您干什么?”

谢琻掀被下床,三两下脱了身上的衣服摔在地上,伸手又扯了件新的穿上。小厮赶紧上前帮他穿衣系带,三两下收拾停当,却见他一阵风似的过去开门,大步冲了出去。

小厮暗叫一声不好,赶紧取了大氅跟在后面。主仆二人一人走一人追火速出了二道门,恰好撞见了也往外走的谢华。

谢华还穿着官服,脸色熬得焦黄,似是刚刚彻夜议事回来换了身衣服,此时又要出门。职方司本就是兵部最忙的衙门,这两天因为邝正的事情更是催得他心力交瘁。此时一见谢琻火烧屁股地又要往外冲,顿时没好气地叫道:“干什么去!今儿个不是休沐吗?”

谢琻随口跟二哥打了声招呼,继续往外走。

“站住!”谢华哭笑不得,“早上被牛粪车拉了回来,现下又要去哪里丢人现眼?”

谢琻有些不情愿地站住了脚,沉声道:“有事。”

“你有个屁事。”谢华骂了句,挥手让左右侍从退开几步,低声问道,“你又要去找沈良青?”

谢琻皱眉,啧了声。

谢华瞪了他一眼,道:“多事之秋,你还是少去找他的麻烦吧。就是昨儿个,元辅在西苑里碰上了沈梒,还专门叫住他审了一句,问他与你还有没有往来。”

谢琻突然问道:“他怎么说?”

“沈良青还能怎么说?他说你是世家子,他是寒门客,以前种种都是传言,你们早断了联系了。”

谢琻铁青着一张脸,抿着唇没说话。

谢华看着他的模样,知道这倔驴又钻牛角尖了,抬手打了下他的额头,骂道:“你怎不知沈良青的用心良苦?他深入虎穴,正是招邝正一派戒备的时候。你与他又是同科,以前关系还不错,若是此时他露出一星半点儿袒护你的意思,便是连累你,懂不懂?偏你昨夜还上门去找人家的事,不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吗?”

谢琻嗤笑了声:“你怎知他是深入虎穴,不是认贼作父?”

谁知谢华摇了摇头,正色道:“沈良青断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他看谢琻满脸的不以为然,不禁叹道:“你这小子……自沈梒入翰林院后,写了不止一篇奏疏,痛陈吏治败坏与军政改革,写得字字玑珠。这样的人,会与邝正为伍?”

谢琻皱起了眉:“他写过……我怎不知道?”

“你能知道?几篇奏疏都被他老师李陈辅按下了,只是几个关系亲近的人,才私下传阅了下。后来他便按他老师的意思写了几篇青词,顺理成章地选入了西苑。”谢华叹道,“李陈辅其人,明明出身寒门,却能于宦海沉浮几十年不倒,的确厉害……以卵击石乃是莽夫之为,他是要教自己的学生埋线千里,厚积薄发呢。”

谢琻沉默了下来,目光沉沉望着远方,忽然道:“我走了。”说罢大步出门而去。

谢华追着他跑了两步,喊道:“你现在就别去给人家找事了……谢让之!”

谢琻抢了匹马,打马出谢府,一路穿城而过,寒风兜头,扬蹄踏雪,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到了东交大街。他在沈梒门前勒勒马,飞身而下,“咣咣咣”敲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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